斯內普俯身將她抱了起來，然後這小女孩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哭泣著，像隻小貓一樣，還一直蹭蹭，八成又把鼻涕和眼淚糊到他衣服上了，小手還抓住了他的一縷頭發。

斯內普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但他的臉陰沉得很，尤其是看到鄧布利多臉上有笑意的時候，臉色更加難看了。

剛剛開門的時候，鄧布利多還是一副擔憂的神情，看到斯內普沒有猶豫就將這孩子抱起，不熟練地哄她的時，就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鄧布利多，”斯內普咬牙切齒，用冰冷緩慢的語氣，“請你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要不是了解鄧布利多不是那種人，不然斯內普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逗哭萊斯莉，再送給他了。

“她去見了哈利·波特，”鄧布利多說道，看到斯內普表情忽然僵硬了一瞬，“是我允許的。”

斯內普真的惱怒了，許是想到了自己的過去，平日裡一直平緩冰冷的語調有了變化，現在能夠聽到明顯的怒意：“他欺負了她？那個男孩和他父親一樣惡劣？”

不知道是被斯內普的語氣嚇到了，還是因為哪個詞觸動到了她，萊斯莉的抽泣聲大了一些，雙臂也抱的更緊了，拽的得他頭發有些疼。

但斯內普壓下怒意，摸了摸萊斯莉的腦袋，用平日裡沒有什麼溫度的語氣說道：“彆……彆怕，萊斯莉，抱歉，我……我嚇到你了嗎？”

萊斯莉搖搖頭，但還是沒止住哭泣。

鄧布利多說道：“哈利沒有欺負她，隻是……”

“隻是什麼？”斯內普追問道。

“莉莉……”

“什麼？”

“莉莉給哈利留下的血緣保護魔法，對萊斯莉也有作用。”

斯內普皺緊了眉頭，他咬咬牙，先給萊斯莉用了個閉耳塞聽咒，以免她聽到自己與鄧布利多的對話，有些事他還不想讓萊斯莉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用來保護他的血緣保護魔法……把萊斯莉當做了……神秘人？”

他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卻溫柔撫摸著萊斯莉的腦袋沒有停，以免這孩子感到不安。

“我想……”鄧布利多道，“是的。”

斯內普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萊斯莉偶爾會讓我感覺到黑魔標記發熱。”

鄧布利多沉默。

“她和神秘人的聯係格外緊密。”

“……”

“在萊斯莉的記憶裡，她是由湯姆的血肉和魔力創造出來的……還有惡意，純粹的惡意。”

“……血肉，嗬，神秘人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創造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不……”

“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鄧布利多，你不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嗎？你不是已經看過萊斯莉的大腦嗎？為什麼你會不知道？！”

“西弗勒斯，我不確定……”

“不確定？”

鄧布利多沉重地點點頭，然後開口道：“西弗勒斯，你知道默然者嗎？”

“……我知道，鄧布利多，你是說……不，萊斯莉不可能是……”

“她確實不是，但是湯姆創造她的時候可能參考了這個……所以才傾注了那麼多的惡意。”鄧布利多說道，“或許……萊斯莉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武器？”

“……武器？”這個結果對於斯內普來說，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鄧布利多繼續說道：“可這是最好的情況，西弗勒斯……湯姆，那個孩子他追求永生。”

“鄧布利多，能請你不要用‘孩子’稱呼那個人嗎？這令我感到惡心。”

鄧布利多沉默片刻，才開口道，語氣沉重：“……他追求永生，萊斯莉提醒了我，如果湯姆追求永生，那他出於什麼目的，去創造萊斯莉呢？僅僅是一個武器嗎？”

鄧布利多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幸好……湯姆覺得她是一個‘失敗品’，至少她沒能完美達成他的要求。”

斯內普臉色陰沉，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夠了，鄧布利多，不要再說了，你不能再提到那個詞，這會給她帶來傷害。”

鄧布利多歎息道：“西弗勒斯，逃避是沒有用的。”

“我知道……鄧布利多，你雖然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但你在黑魔法領域並不擅長，由我來幫助她，我會為她找到解決的辦法的。”斯內普說道。

“嗯……”鄧布利多點頭，叮囑道，“但你要小心，萊斯莉的腦海裡的惡意很強烈，連我都感到難以忍受……所以我才會儘快結束了那次探究……”

“嗬，”斯內普冷笑一聲，“這不就說明你沒有完全檢查完她的大腦嗎？那麼短的時間，就足夠你獲得這麼多信息……你早該告訴我的，鄧布利多，我能為她解決，即便需要很多時間。”

“……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檢查完了呢？”鄧布利多說道，“西弗勒斯，不是我故意打擊你，隻是……”

“那隻是你在黑魔法鑽研不夠深而已，鄧布利多。”斯內普說道，“……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此吧，我心情很糟糕，就不留您喝杯茶了吧？”

“嗯，那好的……”鄧布利多歎息一聲，他揮舞了一下魔杖，萊斯莉的行李出現在一旁，“正好我也需要去看看哈利那個孩子。”

……

斯內普解除了對萊斯莉施展的閉耳塞聽咒，這個時候她好像已經停止了哭泣，斯內普微微偏頭，隻能看到萊斯莉的後腦勺。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不是鄧布利多故意將想哭的萊斯莉交給自己的，而是萊斯莉想要到自己懷裡哭。

信賴嗎？

斯內普皺眉……

或許他在很久以前還有抹掉這信賴的機會，但那個時候他猶豫了，心軟了……現在更不可能做到，他也不想那麼做。

這種感覺很奇怪，被人無條件信任且信賴的感覺……

“萊斯莉……你觸碰了波、觸碰了他之後，手受傷了嗎？還疼嗎？”斯內普說道，“給我看看你的手。”

這小女孩這個時候不咋聽話了，把頭埋得更深，雙手抱得更緊。

斯內普道：“怎麼了？”

“西弗……你和鄧布利多教授有什麼話說，不讓我聽，是談論我的事情吧，”萊斯莉委屈道，“如果是談論我的事，我也想知道……”

“那是屬於大人的秘密……把你的手給我看看，”斯內普想了想，“如果你不聽話，你今天的晚飯就是土豆泥。”

萊斯莉總算抬起頭了，噘著嘴說道：“我討厭土豆，晚餐我想吃肉。”

“那就把手給我看看。”斯內普說道。

萊斯莉的手指還有些泛紅，微微有點腫，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輕微的燙傷，但斯內普臉色又黑了一些，直到上完藥之後，臉色才變好。

萊斯莉默默吃著小零食，雖然沒有繼續哭了，但看著有些消沉，她看起來不想主動說自己因為什麼難過，斯內普隻能自己來引出話題。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就因為這一點小傷而哭鼻子？”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傷害我的那個魔法……是為了保護哈利……我知道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是因為他母親的愛……我很嫉妒他，他一出生就獲得了我夢寐以求的東西……”

斯內普的呼吸稍微變輕了一點，但他的麵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是大腦封閉術大師，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

不是不信任萊斯莉，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萊斯莉，你能夠獲得愛的，我向你保證。”斯內普輕聲說道。

“嗯……”

“晚餐想吃什麼？”

“土豆以外的任何食物，如果是肉類，或者甜食就更好了。”

“好。”

堂堂魔藥大師，會做飯很奇怪嗎？

做飯不和熬製魔藥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斯內普抱懷。

……

檢查萊斯莉大腦這件事，進行的不是很順利。

鄧布利多沒有騙他，萊斯莉的大腦真的……很黑暗很混亂……如果不是他擅長大腦封閉術，可能會被那些思想影響到精神……

這讓他更加驚訝，在這種情況下，萊斯莉怎麼還能維持“正常”。

而且他也沒有找到在不傷害萊斯莉的情況下，抹除她腦海裡的黑魔法的辦法……甚至連黑魔王為什麼創造她都沒有弄清楚……

如鄧布利多所說，萊斯莉更像是一個“武器”，所以她對黑魔法的天賦才會那麼高。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不想讓鄧布利多說的那個詞。

失敗品……

如果，萊斯莉沒有達到黑魔王創造她的要求，僅僅是一個天賦極高的孩子就好了……

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情況。

之後，萊斯莉不想讓斯內普繼續檢查大腦了。

“為什麼，萊斯莉？你知道我是想要幫助你的吧？”

“……嗯，但我不要，這會讓你感到難受，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沒關係的，不是什麼大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我也覺得沒有關係，我已經學會適應了，我能遏製那些惡念的。”

檢查大腦需要萊斯莉的配合，她寧願吃土豆也不肯配合斯內普，此事隻能暫時作罷。

不過，萊斯莉還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學習黑魔法呢，我可以自己研究並解決問題。”

斯內普道：“你還小，等你上五，不，六年級時，再考慮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