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爾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令萊斯莉意外的是，麵對自己帶有“挑釁”意味的話語，他並沒有發火。

裡德爾注視了萊斯莉一會，眉頭舒展了，他嘴角勾起，說道：“不錯，很不錯，這也是一種偽裝，難道不是嗎？”

萊斯莉道：“這完全不一樣，我隻是想要馴服它才這麼做的，因為你說好了，我馴服它之後，你會給我額外的生日禮物。”

“最初你並不是因為想要獲得額外的生日禮物才這麼做的，不是嗎，萊斯莉？”裡德爾緩聲說道。

萊斯莉垂眸思索了一下，道：“嗯，因為我覺得這很有趣。”

“因為你喜歡淩駕於他人之上的感覺，你享受這份榮耀，不是吧？”裡德爾說道，“這就是你的本性，你隱藏起來的本性。”

“……我沒有，”萊斯莉嘟囔道，“它隻是一條蛇怪而已，又不是人，這兩者完全不一樣。”

裡德爾輕笑一聲。

“唔嗯……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萊斯莉說道，“製造我的目的……”

“準確來說，是沒成功的那部分，”裡德爾糾正道，“不過，萊斯莉，你在逃避嗎？你不想認清你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萊斯莉皺著眉頭道，“我隻是覺得你在轉移話題，你害怕我知道你製造我的目的嗎？不然你早告訴我了。”

“嗬，可笑，”裡德爾嗤笑一聲，眯起眼睛，用輕蔑地眼神打量她幾眼，“不告訴你的原因，我早就說過了，隻是你不相信，也不在意。”

萊斯莉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和裡德爾相處了一個多月，雖然主要是在學習黑魔法，但關於其他事的交流還是很多的。

萊斯莉認為自己不會放過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他什麼時候提過？

不等萊斯莉想明白，裡德爾就開口道：“製造你的時候……我付出了不少代價。”

“……血肉和魔力？還有你的惡念？”

“是的，實際上製造你導致我虛弱了一段時間，不過沒人看得出來，但這依舊讓我很煩躁，尤其是你沒有達到我的期望，這我很失望。”

萊斯莉的嘴角不由微微下壓。

裡德爾嘴角勾起，補上一句：“當然，現在的你足夠得到我的認可了。”

“我說了我不已經想要你的認可。”萊斯莉嘟囔道。

“但你還是很在意。”

“我不在意……可能有一點點，但是在意不意味著我想要，我喜歡誇獎，我討厭批評，僅此而已。”

裡德爾略微思索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製造出你……我很意外。”

“……意外？”萊斯莉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彙。

“是的，我隻是想要製造黑魔法物品，而不是用黑魔法製造出我的血脈，”裡德爾說道，“我的血脈？我覺得我並不需要這種東西。”

裡德爾看到了萊斯莉露出了不開心的神色，嘴角上揚，覺得心情挺不錯。

他說道：“不過那是我過去的想法，血脈延續不過是虛假的永生，我想要真正的永生，所以我對此完全不感興趣。現在我覺得，萊斯莉，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但是你選擇了錯誤……”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萊斯莉嘟囔道，“很煩人……”

裡德爾這次沒追究她打斷了自己的話：“實際上我對你很寬容。”

“因為你覺得我對你有用，”萊斯莉垂下眼眸，小聲嘀咕道，“……而不是因為其他。”

“其他的？你是指‘愛’嗎？”裡德爾說道，“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最想要的，就是‘愛’，我……”

“我不想要你的‘愛’！”萊斯莉打斷了他的話，“你明明對它是嗤之以鼻的態度，你厭惡它，也不相信它。”

裡德爾笑著說道：“是的，那種東西，我不敢興趣，我也不會擁有……不過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虛假的，但你又說你不想要虛假的。”

“……你剛剛不是說血脈延續是虛假是永生嗎？你想要真正的永生……我也想想要真的的‘愛’。”萊斯莉輕聲說道。

裡德爾嘴角弧度更明顯了，他道：“其實剛剛我想說的是……這就是我覺得這匪夷所思的地方，我的血脈居然想要獲得‘愛’？”

“我是你的血脈……不意味著我和你一樣……”萊斯莉抿嘴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額外的生日禮物是什麼呢……”

“……我製造你的目的，”裡德爾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是希望能夠修複我的靈魂。”

“靈魂？”

“嗯。”

“你的靈魂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裡德爾遲疑一瞬，繼續說道：“我剛剛表達的意思不夠準確，不是修複，是希望能夠讓我的靈魂更加強大……但是出了差錯，我失敗了，沒有製造出來讓我靈魂變得強大的黑魔法物品，而讓那件黑魔法物品擁有了靈魂，擁有了和我幾乎一模一樣的靈魂。”

萊斯莉怔住了，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在你擁有了靈魂之後，肉.體才慢慢轉變成一個嬰兒的模樣，我當時……很……困惑？失望？又或者是憤怒，”裡德爾緩緩說道，“你的靈魂和我很像很像，我幾乎無法找到差異，就好像你是另一個我一樣，但是又不是我，我不需要第二個‘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