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個問題,錢來問:“九班就是因為輸了這場比賽所以和火箭班結仇了?”
“也不能完全算吧,”唐敏琪說,“剛開學那會兒陳硯時短跑不是拿了冠軍嗎,那個算導火索吧,感覺他們還挺輸不起的。”
“不過要不是因為他們輸不起,搞到犯規,說實話我們確實是贏不了。”
錢來再一次想起陳硯時的那張照片。
唉……她真的是錯過好多好多好多關於他的精彩瞬間。
“後來吧,”唐敏琪接著說,“九班有個叫大壯的,就肥頭大耳那個,他很不服,比賽結束那晚氣衝衝地找來我們班說要和陳硯時單挑。”
說到這,唐敏琪直起身,學著陳硯時的樣子,冷著眉,眼裡隱隱藏有幾分不屑:“挑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贏的球。”
唐敏琪簡直不能更崇拜:“天啦,這種沒有把贏球的功勞全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樣子真的是帥死了好嗎。”
“反正那之後,九班就和我們班杠上了,加上高二又冤家路窄,他們拿了冠軍,我們得了第二,所以就杠的平方咯。”
“那這次……”錢來隱隱擔憂,“我們還會再遇上麼?”
“會吧。”唐敏琪一副放心的表情,“這次有陳硯時在,應該不會輸。”
“可是高二的時候。”錢來不願把問題說完,她不想把輸這個字放在與他有關的任何事情上。
好在唐敏琪也能聽懂:“那會兒陳硯時住院了,本來比分就咬的緊,何況少一個乾將,那輸了也確實是沒辦法的事。”
“住院?”這個詞的出現讓錢來著急了起來,直起身體,對話題明顯變得在意,“為什麼會住院呀?”
唐敏琪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
沒有得到答案,錢來肩膀垂下來,無意識地扣緊了手指,同時,一個念頭在腦海裡瘋狂地橫衝直撞起來。
他住院,會是因為沒有好好吃飯麼?
沒有得到證實的想法是蜘蛛網,將她牢牢困於其中。
無法掙脫也沒關係的,錢來想。
反正那盞枯竭的煤油燈已經引進了新的火種,她一定會好好幫助陳硯時,在她的心裡,住在月亮的國王不能被困於荒蕪的曠野,他應該回到天上,回到她無法觸碰的地方,閃閃發光。
這種想法一經確定,她突然變得勇敢,從書包裡翻出信封,捏在手裡,一咬牙,轉頭輕輕放在了陳硯時的書桌上。
唐敏琪和徐子謙被她嚇一跳。
“搞什麼?”
陳硯時也微微蹙起了眉頭。
人果然不能衝動,錢來一秒慫,指尖有壓不住的顫抖,聲音也跟著變得磕磕絆絆:“這…這是我…我給張媽…的。”
“啊?為什麼要給張媽?”徐子謙看不懂。
唐敏琪猜測:“不會是感謝信吧?”
當然不是,錢來緊抿起嘴唇,變成一根沒有嘴巴的樹樁,她不能把監督陳硯時的事說出來,可是,她也不能撒謊。
陳硯時舉起信封,微微的厚度,有年代感的做舊牛皮紙張。
他看了看錢來,她稍稍無措的樣子,眼裡有著微微的慌亂,他決定替她把鼻子變長:“嗯。”他說,“是感謝信。”
“呼——”錢來鬆下一口氣,還好還好,她在心裡給陳硯時的今日功德加一。
然而徐子謙和唐敏琪立馬:“哇噻!”
“錢來,”他們豎起大拇指,“我們要向你學習。”熱情款待他們的張媽和黎伯確實值得一封感謝信。
徐子謙趕緊從抽屜裡翻出作業本,撕下其中一張紙,而唐敏琪則是翻開印滿Q版二次元的卡通信紙,也從裡麵抽出一張。
不過,唐敏琪歪著頭問:“你張媽和黎伯一起寫的?”
錢來腦袋一聲“嗡”,她沒有向黎伯保證,於是極輕地搖了搖頭。
好在唐敏琪沒有過多追問為什麼忘了黎伯,她把信紙分給錢來一張:“那我們現在寫吧。”
於是,錢來認真地給黎伯寫起了感謝信,也順便在信裡感謝了張媽。
最後,新增的五封感謝信被交到錢來手中,她把它們整整齊齊的疊疊樂後,再完完整整地放在陳硯時的書桌上。
陳硯時:“……”
此時,三位感謝信的主人語氣是無比的真誠:“麻煩你了。”
然而陳硯時眼裡卻閃過一絲無奈。
看著桌子上那幾份邊對邊,腳對腳的小方塊紙張,陳硯時在想。
到底是為什麼,他要幫她把鼻子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