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杅直直的順著台階滾了下去,方才走了多少台階,就滾了多少,身體各處都在疼,臟腑疼的好似有人拿了一把刀在腹中翻攪,他胳膊腿上都是磕傷,額頭也撞到了,腫痛的厲害,不會要死在這裡吧。
地上的黃土被速度極快的腳步踩的飛揚起,一道清瘦的小士兵身影似一道殘影奔過,士兵縱深一躍,在皇帝跌落地麵的前一瞬間抱住皇帝,在地麵滾了好幾圈方才挺下來。
台階上,攝政王趙堰神色不明的直直矗立著。周圍跌倒的,驚恐地老大臣全部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祭天大典之上出現這般意外,自古以來,從未有之。
小士兵顧不得被地上石子咯上的發痛的被,趕忙朝著懷裡看被他抱著滾了幾圈皇帝。
皇帝頭頂的冠冕不知摔落到哪裡去了,頭發散亂,皇帝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暈過去了,一張臉長的分外精致,小士兵眼睛多了幾分神采。
攝政王趙堰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走到小士兵與小皇帝身旁,站立的身影氣勢不凡,他先是隨意掃了一眼士兵的臉,緩緩半蹲俯身:“陛下?”
小士兵答道:“陛下暈過去了!”
趙堰伸手推了推皇帝的肩膀,無反應,果然是暈過去了,小全子抬著被磕傷的腿,一步一步挪下台階,淒淒慘慘:“陛下,陛下,快宣太醫啊!”
趙堰托著小皇帝的腰把人抱起來,他朗聲說道:“陛下誠信祈禱上天保佑我大齊子民,祭天大典之前三天滴水未進抄寫禱文,其誠心誠意,蒼天可鑒。方才本王觀察到有人在台階上抹了油,致使陛下跌落,謀害陛下,破壞祭天大典,毀我大啟安寧,此等逆賊其心可誅!”
“九城兵馬司何在?”趙堰掃視了在場所有跪地的人。
“臣在。”九城兵馬司徐遠哲跪地應道。
“馬上封閉城門,嚴查逆賊!”
“是。”
趙堰說道:“禮法不可費,祭天大典事關大啟安定,嚴丞相,煩請代為主持祭天大典。”
嚴邱海跪地頭深深磕在地上:“老臣幸不辱命。”
趙堰抱著小皇帝登上馬車,命令快速回宮。
第二日,趙杅迷迷糊糊的醒來,他擁著被子,手摸上額頭,觸手是一圈一圈纏繞包裹的頭,“好疼!” 他側頭看看房間的擺設,還是在崇文殿內,他這是被救回來了。
小全子被小太監攙扶著一瘸一拐走過來:“奴才見過陛下。”
趙杅看到小全子公公這副模樣,心虛的摸摸鼻子,“小全子,你這腿怎麼樣了,快搬把椅子來。”
“哎呦,陛下這是折煞奴才的奴才皮糙肉厚的,不礙事。”小全子感動啊,陛下都傷成這樣了,還關心他一個奴才。
有機靈的小太監搬來一把小凳子,小全子推辭,“這於理不和,奴才站著就好了,奴才還能伺候陛下。”
小全子雖說混到了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的位置,但也就是十幾歲的年紀,身形瘦弱,比趙杅在現代的年齡還要小上幾歲。
趙杅先前還想拿小太監當肉墊擋一下,不至於摔的太慘,現下他心理愧疚,所以就洋裝生氣,“朕讓你坐你就坐下,怎麼,朕的命令你現在都不聽了嗎?”
小全子萬分感動:“是是,奴才聽陛下的,奴才一輩子都聽陛下的!”
趙杅手指撓了撓手心,心中暗暗的想到他為了裝弱,不惜以身體為代價,從台階上摔下來,當時都算好了角度,他朝著小全子那處倒過去,期盼小全子能夠攔他一下,不至於摔的太慘。
可就是那麼巧。小全子沒有接住他,他還摔了那麼多台階,要不是後來有人救了他,他命就交代在那了吧。
想起來還是一陣後怕,小全子磕傷了腿,趙杅想著送一些珍貴的補藥讓著小公公好好養著,也算是彌補了。
“對了,朕當時暈過去了,是怎麼回宮的?”趙杅邊問邊看向小全子。
小全子回想當時的境況:“當時陛下您暈過去了,場麵混亂,萬幸有攝政王主持大局,後來是攝政王親自抱您回宮的!”
趙杅乍一聽瞪大了眼,“抱……朕是被抱回來的,還是攝政王抱回來的?”
“是,是啊。”小全子看到陛下這幅不可思議的模樣不自覺的聲音弱了下來。
趙杅細細的想,攝政王天之驕子又手握重權,對他這廢物皇帝自是看不上眼,怎的會做這般事呢?
趙杅靠著軟靠倚在龍床床頭:“你在仔細跟朕說說當時的境況,一字一句都不要漏掉。”
“是,是。”小全子細細回想:“當時,您被一名小兵救下後,攝政王說:陛下誠信祈禱上天保佑我大齊子民……”
“奴才可是把攝政王的話語一字一句分毫不差的說了,陛下,是真的有歹人嗎?”小全子眼巴巴的望著他。
趙杅避開眼光乾咳一聲,心道:攝政王這樣說是為了維護皇室的顏麵罷了,要是真有歹人,那這歹人便是他自己了!
“那名救朕的小兵呢?朕要給他升官,賞賜。”趙杅轉移話題說道。
“回陛下,那小兵是武伯候的次子康白安。如今,在官學讀書,還未有官職。”身為陛下身邊的大總管,這些消息,小全子也是很清楚。
趙杅思索道:“既無官職,就多些賞賜,這事兒,你親自去。”
“是,奴才明白。”
小皇帝雖無實權,但身邊的大總管也是一種象征,皇權的象征,隻是這康白安,名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