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蔣玄原以為李平是個五六十歲、大腹便便的老頭子,可今日一看不光沒有禿頭,長得也周正,蔣玄心裡另一半的不情願瞬間變成了樂意。
今晚對於李平,他勢在必得。
於是蔣玄在孟虞坐下後十分殷勤地站起身來,看向李平的眼裡都仿佛帶著鉤子:“李總,我敬您一杯。”
李平先前注意力都在孟虞身上,乍一看見蔣玄有些驚喜。
就他這媚眼如絲的模樣,一看就是個功夫了得的,一杯酒水下肚,李平肚子裡的那點花花腸子全部被勾了出來。要不是他打得“介紹新人為後續電視選角做準備”的幌子組織的飯局,他現在就能帶著蔣玄和孟虞去酒店,左擁右抱,快樂似神仙。
因為酒意,李平的臉頰逐漸泛紅,在蔣玄撒嬌哄他又喝了一杯之後,他也逐漸放棄偽裝開始露出真麵目,眼中的欲望不加掩蓋地撲向對麵的兩人。
“來來來。”李平拍了拍自己旁邊空著的座位:“坐這來吧。”
場麵話都過了一遍,現在應該進入了正題了。
孟虞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穩坐原地,蔣玄倒是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在他坐下後,李平直接抓住他的手開始揉捏,玩一會兒後手開始向其他地方轉移,細細摩挲。但目光卻直直地盯著孟虞。
“小虞啊,怎麼不過來坐?”李平還在笑,但是那笑容讓人瘮得慌,像是一雙在暗中窺探的眼,邪惡、露骨又變態。
桌上的其他人都在眼觀鼻鼻觀心,裝著吃飯的模樣聊一些工作中的趣事,仿佛沒有注意到三人間的暗波湧動,也好似沒有看到李平在下方作弄蔣玄的手。
“李總。”孟虞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滿酒水,而後站起身來看向李平,“您是大總監,身份地位跟我們都不同。”
“我這樣一個連圈子邊緣都沒摸到的人又憑什麼坐在您身邊呢?”
“感謝您的厚愛,但孟虞有自知之明,您身邊的位置,我不能坐。”
孟虞每說一句,李平臉上的笑意都要僵硬一分。雖然他沒有挑明了說,但意思在場誰聽不懂?
“是不能坐……”李平臉色逐漸暗了下去,他看著孟虞的眼神越來越淩厲,“還是不想坐啊?!”
說完最後一個字,手狠狠地用了一下勁,疼得旁邊的蔣玄臉色唰地就白了。
孟虞見狀認真回道:“是不能。”
“孟虞為自己的不識抬舉自罰三杯。”
孟虞說完之後直接連喝三杯,動作利落不拖遝,一滴未剩。但由於灌得太猛,放下酒杯後他已經有些暈了。
李平這些年就沒遇到過敢拒絕他的人,和彆人喜歡挑戰不同,他不喜歡滿身刺的玫瑰,尤其是落了他麵子的。
今天孟虞當著一桌人的麵拒絕他,他又怎麼可能放過他?
“自罰三杯?”李平鬆開桌下的手,靠回椅子上開始擦手,一絲眼神也沒有給孟虞,“既然你說了我們身份不同。三杯怎麼夠?”
“三瓶。”
“不多吧?”
三瓶?!不止其他人,連周晨都驚訝了,國際飯店的白酒因為客人的特殊性所以度數不太高,但連喝三瓶可不是小事,可能出人命啊!
周晨雖然瞧不上孟虞,但到底是自己公司的人,要是出了事……
不等周晨思考好怎麼打圓場,孟虞已經點頭應了。
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這場飯局,要麼給人要麼舍命。他胳膊擰不過大腿,怎麼著都得讓李平高興他才能“活”著出這個門,不然沒錢沒勢沒靠山,李平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他。
孟虞點頭之後,直接拿起桌上的三瓶酒開始往下灌。酒精劃過喉嚨湧向體內,帶起一連串的灼燒感,辛辣的味道刺激得他大腦發麻。
一桌人就這麼看著孟虞在那表演,個個興味盎然,仿佛在看一場馬戲。
唯一有擔憂的是周晨,但他不是為孟虞擔心,而是怕藝人出了事自己不好跟公司交代。
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孟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讓他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身體有種發脹的感覺,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劇烈燃燒,燒得孟虞惡心反胃,但都被他忍住了。
兩瓶下肚以後,孟虞的臉已經白了,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但他還是拿起了第三瓶。
“行了。”主座的李平這時才抬起頭看向孟虞,目光冰冷。他是來尋歡作樂,不是來逼良為娼的,既然來了還在這做貞潔模樣讓他倒胃口。
李平衝著周晨向包廂的大門方向抬抬下巴,語氣淡淡,“礙眼。”
“是是是。”周晨原想用孟虞討好李平,沒想到讓他攪亂了好好的一頓飯,得到示意後忙把已經開始捂著胃,滿頭冷汗的孟虞推出門。
周晨給徐陽發了一個短信,看著蹲在走廊邊上不住顫抖的孟虞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隨後轉身進了包廂,開始殷勤地給李平賠罪。
孟虞已經由蹲變成了坐,他將頭抵在牆邊,整個人都藏在了走廊巨大的花盆之後,一時之間倒沒有被人發現。他雙手緊緊勒著自己的腹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眼前發黑,心跳慌亂,一股又一股惡心感不斷往上湧,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孟虞覺得自己可能重生的第一站就要栽在飲酒過度上了。
突然,前方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孟虞費力地抬起頭,對方的黑褲很眼熟,是早上徐陽穿的那一條。孟虞伸出手,在對方走過來之時一把拽住那褲腳。
“徐……”還未叫出徐陽的名字,孟虞猛地一聳肩,已經到心口的惡心感掙紮著從口中宣泄而出,而後眼前徹底一黑,孟虞直接失去了意識。
所以他也沒來得及看到黑褲主人那黑成碳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