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連忙欠了身,隨後問候道:“雲夫人安好。”
秦韻哪裡見過秦母這等模樣,秦馮已經是一品大臣了,走出門去都是彆人巴結著秦府的人,秦母就算低調,也未曾對誰這麼謙卑過。
隻見那被稱為雲夫人的老夫人滿頭白發,衣著樸素,看起來年紀已經十分大了,不過精神氣卻是很好,身形圓潤,走近了看卻知道這不是肥胖,而是富貴氣,走路的步子雖然緩慢,卻十分端莊。
這是一位一瞧便身份不一般的老夫人,秦韻連忙低下頭,後退了兩步跟在秦母身後。
雲婦人笑了笑:“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般活潑?”
卻不是向行禮的秦母問話,她身後自有一名老仆上前,輕輕在一旁說了秦母和秦韻的身份。
聲音雖輕,但秦母和秦韻又不是聽不到,隻是依舊沒有發話,規矩的低著頭。
秦韻有些納悶,在京中這些時日,秦家也教導了她不少規矩,她知道這樣當麵打聽人身份的行為是十分無禮的,但是此刻秦母卻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那老仆人說完了,又退了一步回到了她原來的站位。
雲夫人笑道:“原來是秦禦醫府上的女眷,我說誰還能一眼就認出我呢?”
她看起來十分和藹的模樣,嘴上的話卻沒有那麼溫和:“人老了,倒是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見著老人連個問好都沒了。”
秦母回頭瞪了眼秦韻。
秦韻有些委屈的上前:“雲老夫人安好。”
她又不知道這人是誰,秦母又沒叫她說話,她哪裡敢張嘴,這會兒倒是莫名其妙被責怪了。
雲夫人勾著嘴角:“好不好的……也就這樣了。”
說罷,便由人扶著徑直的穿過她們,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住持站在一旁,問候了聲:“施主可是要找老衲?”
秦母連忙致歉:“小女頑劣,不叨擾大師了。”
老住持點了點頭:“那老衲便先行一步了。”
老住持對於秦韻行為沒有發表半點意見,也不提潞王世子四個字,隻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叫著一旁的小沙彌一起離開。
秦韻小心翼翼問道:“母親,那個雲夫人是什麼人?怎麼好像不喜歡我們似的?”
秦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雲夫人向來和氣,還是你自己反省下,你最近又做了什麼事!”
秦韻莫名其妙道:“我做什麼了?又跟她有什麼關係?我沒惹過什麼老夫人呀?”
秦母沒有問她,而是目光轉向一旁跟著秦韻的兩個婢女,兩個婢女齊刷刷的跪下,倒豆子一般將秦韻最近的行為說了出來。
“小姐前些日子糾纏潞王世子,來過這廟裡,還……撞見了秦艽小姐。”
秦母皺起眉頭,看了眼秦韻,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問:“小姐還做了什麼?”
婢女小聲道:“小姐邀請一些相好的姐妹們賞花,也給秦艽小姐發了帖子。”
秦母狠狠的擰著眉頭:“好端端的,她又沒招惹你,你何必要抓著她不放,還要這般羞辱她!”
秦韻委屈得要命,她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開始往她頭上扣黑鍋了。
“父親不是說……要與她交好,所以我才邀請她的,我沒有羞辱她阿!”
秦韻這點小心思怎麼瞞得過彆人,秦母都懶得多看。
秦韻辯解道:“何況……這跟這位雲夫人有什麼關係?”
秦母不欲再訓斥她,左右也不過是無用功,隻是將雲夫人的身份解釋給了她聽。
“已過了好幾十年,許多人都忘了,要不是今日這一出,我也想不起來還有這回事。”
秦母歎了口氣:“這位雲夫人乃是聖上的奶娘,你隻消知道這一件事,便知道該對她有多尊敬。”
聖上和寧安長公主年幼失母,本以他們的身份,有多少奶娘都不為過,可是最後隻這一位奶娘一直留在聖上和寧安長公主身邊,而成年後的聖上和寧安長公主又是何等尊貴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