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
遲霧耳垂微燙,望向他:“你剛喊什麼?”
“小青梅。”背逆暖色燈光,談屹臣雙手環臂抱在胸前,微俯著慢悠悠地往她那看,勾唇:“怎麼了?”
遲霧麵上清冷,神色如常地開口:“誰教你這麼喊的?”
“這麼喊不對?”談屹臣漫不經心噙著幾分笑,語調隨意:“不喊小青梅那喊什麼,喊小寶貝?”
“……”
見她不說話,談屹臣揚眉,挺正經地給她補了一句:“晚安,小寶貝。”
“……”
遲霧置若罔聞,撂下一句你愛怎麼喊怎麼喊。
“嗯。”談屹臣站在原地,寬鬆舒適地睡衣襯得他身姿頎長,他倚著牆樂,坦坦蕩蕩地看她:“好的,小寶貝。”
遲霧:……
一夜過去,遲霧睡到自然醒。
摸到床頭的手機,她微眯看一眼,才九點,她穿上衣服下床,穿上拖鞋,睡意未消開門往外走。
陽光透過落地窗延伸至地板,除了外麵傳來的輕微噪音,公寓內靜悄悄的,直到遲霧看到餐桌上留的一張便簽紙。
【出去有點事,早飯記得吃。】
遲霧放下那張紙條,桌子上有兩片麵包,一瓶還溫熱的鮮奶。
洗漱完,她坐下,不著急地把早飯吃完,才回臥室收拾東西,全部帶走,離開。
步入六月份後,南城氣溫增高,出門的欲望減少,在家裡待的第四天,遲霧收到李溪藤的消息,約她逛街。
南城的商圈在整個亞洲都排得上號,各類專櫃百貨商場一應俱全,地鐵通道人來人往行色匆忙,不時從前方灌進來一陣疾風,地鐵一趟趟呼嘯著過去。
在第四趟地鐵過去的時候,李溪藤才從另一個方向緩步走過來。
“等著急沒?”她問。
“還成。”遲霧遞給她一杯咖啡。
李溪藤暑假在做家教,有兩家,每家一周三節課。
兩人約的四點,但她那邊補課的學生頻頻出現問題,拖了半個小時才結束。
從十二號出口出去,這邊有個地下商場,琳琅滿目的小玩意,顧客年輕人和學生居多,很多有意思的小店鋪,平均價格比周邊幾個商場親民。
“這耳環怎麼樣?”李溪藤彎腰,拿起一個掛在櫥窗上的墨綠色耳環放在自己耳垂邊比較。
遲霧回過頭看一眼:“挺好。”
“行,聽你的。”李溪藤拿上這對耳環,到收銀台結賬。
品牌店前,店員穿著精致,站在門口麵帶笑容標準地打量來來往往的潛在顧客。
遲霧沒打耳洞,出首飾店後,兩人一起在幾家服裝店逛了會,挑衣服。
路過一件印花牛仔掛脖吊帶,李溪藤停下,把衣服摘下來放到遲霧胸前比了下:“試一試?出去玩穿不錯。”
“好。”遲霧沒說什麼,把衣服接過來,往試衣間走,李溪藤也拿著剛挑的兩件走到隔壁那間試衣間。
沒過多久,遲霧換好衣服出來,李溪藤緊隨其後,剛拉開遮擋簾視線就情不自禁地被吸引,打量起遲霧腰間隱約的馬甲線。
衣服吊帶布料隻有前胸一片,設計感偏重,她身材好,試衣服不挑,基本都能駕馭得住,雖然性格冷,但另一方麵來看,這人臭著一張臉就挺拽,穿這種衣服,辣死個人。
遲霧黑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處,清清冷冷地往那一站就很撩人,勁兒勁兒的。
看完腰,李溪藤又瞄一眼遲霧的溝。
她謔了一聲,挺明顯的弧度,這還不是擠出來的,以後不知道便宜哪小子。
“是挺好看的吧。”李溪藤坐在休息座椅上,側過腦袋滿意地看試衣鏡裡的遲霧。
“嗯。”定好後,遲霧回試衣間,拿上衣服刷卡買單。
傍晚六點過後,到下班、放學時間,商場迎來一天中人流的高峰期。
人聲鼎沸,看不見室外,沒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李溪藤在手機上看周邊推薦,選定一家吃晚飯。
餐廳在地下商場外麵,一家輕食為主的網紅店。
夜間的南城相比白日不那麼嘈雜,梧桐黑影綽綽,兩人一起漫步在路邊,馬路中央車輛急速來往。
店內顧客多是年輕女孩,點好單走上二樓露台,白色的歐式圍欄,遲霧和李溪藤坐在陽台圓桌兩側,桌上一瓶紅酒,一份意麵,一盤白灼,兩份黑椒牛肉蔬菜沙拉。
“趙炎說上次那個周邊遊的事情,準備到明市,那邊有個島看上去還行。”李溪藤擱下刀叉:“你覺得呢?”
“海島?”遲霧回問,明市靠海。
“嗯。”李溪藤掏出隨身帶的鏡子,啪嗒一聲打開,旋轉擰出口紅補塗,手指擦掉溢出唇邊的唇漬,在腦中回想下:“本來是定在滬市,炮台公園那邊,我一個一年四季都在滬市上學的人,懶得往那故地重遊,就改在明市了,你看呢?”
“都行。”遲霧沒什麼想法,去哪玩去哪座城市對她區彆不大。
她這兩天也在聯係,高考成績不出意外的話,八月份會有個短期實習,大概就在滬市。
說完,她正吃著,身後突然有人過來,拍了一下遲霧,她回過頭。
成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好巧。”成羽微笑,她今天馬尾改成放下來散開,燙了微卷,挺有興致地和她打招呼:“我和楚勳剛上二樓就看見你了。”
遲霧沒太多反應,絲毫沒她的熱絡,隻順著她的話往她身後看了眼。
楚勳正站在樓梯口,穿運動裝,手裡拿兩個從娃娃機裡抓出的娃娃,發現遲霧視線朝他看去,隻好騰出一隻手,僵硬地向她揮手,表情不怎麼自然。
“你朋友?”李溪藤瞄一眼成羽和她身後的楚勳問。
“嗯。”遲霧身體稍稍坐正了,懶意洋洋地往身後的椅背上靠,答:“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