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上下掃了一眼傅宴禮,眉眼彎彎,腦中全是鬼點子。
她上前一步走到了傅宴禮的麵前正視他,手指劃過胸膛,嘴角上揚。
“太子殿下,如果我能幫你解決這場瘟疫,你提筆為我店鋪寫下門匾吧?”
傅宴禮抬手緊握住沈知念上下滑動的手,眼神微眯,“沈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沈知念抽離手腕,淺笑,“你可以考慮考慮,考慮清楚再找我。”
沈知念雙手一背,大搖大擺朝駐紮的軍營走去。
傅煊收起劍上前一步,盯著沈知念離開的背影,眸色暗沉,“殿下,這姑娘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女流氓。”
“能幫忙的就是有用之人。”傅宴禮甩下一句話後緊隨沈知念步伐離開。
*
躺在榻上的沈知念翻來覆去,“怎麼還不來找我?我看起來這麼不可信嗎?”
她起身,目光望向軍營帳篷的壁門,風時而刮起簾子。
“係統,我在這種地方開設草藥鋪,是不是很聰明啊!”
「宿主,這邊不建議天馬行空的幻想,畢竟事情發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還是要賺錢為主吧。」
沈知念自討無趣,立馬起身,看樣子有時候還得要她出擊證明實力。
她坐到銅鏡前,理了理發絲,帶好防護用具,掀開簾子出了軍營,朝著瘟疫散發地走去。
“沈知念。”
聽到自己的名字,聞言,沈知念回頭,目光注視著傅宴禮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
“你要去哪?現在的世道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安全。”
傅宴禮皺眉,話裡話外滿是擔憂。
沈知念淺笑,嘴角揚起弧度,眼中明媚,“我說過我來幫忙。想要解決瘟疫就要離它更近一步。”
“所以我打算深入調查一下。隻有接近它了解它,才能知道處理辦法。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在這開草藥鋪,自然要多了解。”
“要不要一起?”沈知念見傅宴禮許久未回應,邀請道。
傅宴禮頷首,“走吧。”
沈知念負手,餘光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兩人並肩而行,繡花鞋踩過枯草,她抿了抿唇,似有千言無語言說。
雖與傅宴禮隻有短短幾個時辰相識,可沈知念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
“傅宴禮,你當真認為這場瘟疫是由豬瘟而來?”
沈知念漫不經心開口,身旁的男人停下腳步,開口,“此話怎講?”
“沿途我看到了這村裡的豬圈,若由豬瘟而來,為何豬圈裡的豬還能活蹦亂跳?”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豬瘟不會傳染給人們。隻可能是吃了感染豬瘟的豬,才會得。”
“所以,這件事情裡絕對有蹊蹺。畢竟太子殿下都親自微服私訪......”
沈知念徑直越過傅宴禮,步伐緩而輕,她雙手交叉置於身後,扭頭嬉皮笑臉望向他。
“讓我來猜一猜,你...之所以來到這裡,一方麵可能是因為你的確體恤百姓,雖然你說你貴為太子,但滿朝文武百官,讓你來調查真相的概率比我們倆在一起的概率都低。”
“那還有第二種可能,路程之急,你被迫。我想應該是你仇家上朝質疑你,才被迫導致你來到這個地方。”
“對吧?”
沈知念邊說著邊繞著傅宴禮不停地走動。
“你很聰明。”傅宴禮啞著聲線,眸色暗沉,“沈知念。”
沈知念眉毛上挑,嘴角揚起弧度,“那自然,所以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和聰明人合作的機會。”
說罷,她朝傅宴禮伸出手。
傅宴禮不明所以,從腰間取下半截玉佩。
他牽起沈知念停在空中的手,攤開其手心,將玉佩放在中央,“它可保你平安。”
“沈知念,收下這個你就是我的人。除了我之外的旁人之話你皆可不聽。”
沈知念握緊玉佩,隨手掖在裡衣內,拍了拍手,“那我豈不是就是一朵菟絲草啦。”
“玉佩可護你,但不會攔你。”
*
沈知念與傅宴禮兩人一同徒步到村內。
在距離村中還有幾百步遠時,沈知念便能隱隱約約聽到傳來的嚎哭聲。
她一步步走過枯草,越過人群,當目光掃過街道兩旁哭喊的百姓,沈知念臉上拂過一絲不忍。
“咳咳...咳咳...”
距離沈知念最近的一名少女劇烈咳嗽起來,咳出的血與泥土混為一團,但仍有殘留飛濺的血液落在了沈知念的裙擺上。
淺粉色的裙擺上,深紅色的星星點點格外顯眼。
沈知念彎下身子,一把拽過少女的手腕,三隻壓在手腕上,她閉上眼。
良久,她再度睜開眼,回頭望向傅宴禮,“隔離軍營可設了?藥材可齊全?”
見後者點了點頭,沈知念一鼓作氣抱起倒在地上昏迷的少女,“傅宴禮,快給我帶路。”
沈知念半刻不敢耽誤,緊跟傅宴禮的步伐一路小跑。
有幾刹那,她都要懷疑自己練成了輕功。
趕到軍營的沈知念將懷中的少女輕柔放在榻上,蓋好被褥後轉身離開。
“生地、懷仁、熟地、黃芪、當歸、石膏、連翹、白術、半夏......”
沈知念小聲嘀咕,從貼著古文的抽屜裡抓取一把草藥放在秤上。
配好藥的沈知念走在一旁揮動著手中的蒲扇,微小的火苗逐漸侵蝕乾柴,火勢越發大起來。
她搬過一旁的木頭坐下,視線緊盯著熊熊燃燒的火苗。
“你還懂草藥?”
“對啊,我爹是中醫,我暑假總去他那裡兼職......”
沈知念揮動著蒲扇,口不遮掩。
反應過來的她立馬捂住了嘴,抬眸對上了傅宴禮深邃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