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頭轉身望向傅宴禮,嘴角剛上揚,下一秒沈知念收回了笑容,越過傅宴禮向軍營望去。
眾多的軍營帳篷矗立在平坦的空地中央。
來來往往的士兵搬運著擔架,上麵躺著昏迷不醒,又或是劇烈咳嗽的男女老少。
忙碌的人群有一抹格外引人注目的人影。
女人身著白色羅群,肩上披著淡青色鬥篷,目光注視著竹林中的沈知念和傅宴禮。
幾百米的距離,竹林山坡上的沈知念與軍營旁的白霜對上了目光。
視線交彙的那一瞬間,她心頭一震,心底升起一絲彆樣的情愫。
“白霜......”
身後的傅宴禮不知何時走上前,站到了沈知念的身旁。
“你看什麼呢?”
沈知念回過神側頭,空洞的眼神望向傅宴禮,她搖了搖頭。
察覺出沈知念的不在狀態,傅宴禮也沒有過多詢問。
“傅宴禮,我總感覺我救得那個姑娘不是一般人。”
“啊?”
沈知念回過神,低頭將臉龐的碎發彆在耳後,努力翹起嘴角,漏出一抹笑容。
雖然臉上麵帶笑意,但是她心中的情緒複雜交織。
“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小心行動。不管這次瘟疫是人為還是天災,都要以你為先。”
察覺肩膀處傳來的溫熱,沈知念回眸聳肩點頭。
傅宴禮轉身出了竹林,沈知念望著白霜站過的地方出神。
不知為何,她心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說的話也不能全信。
*
沈知念暫時沒有思考的方向,閒來無事的她整日在村裡轉悠起來。
給自己尋找最好的商業地段。
原先打算賣草藥的沈知念目睹著那一位位送往隔離軍營的傷患才意識到她的經商之道被傅宴禮攔腰斬斷了。
擺爛好幾天的沈知念遊蕩在竹林當中,枯葉沙沙作響。
她攥緊身上的披風,吸了吸鼻子,“天變冷了。”
穿過竹林的是村莊的附帶地段,最中央的空地上挖了一口井。
尋常時間,村莊的村民都會不遠萬裡前來挑水。
還有幾步遠出竹林的沈知念兩眼瞥到了站在井旁的女人和男人,
她隱約感到什麼不對勁,但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並未上前。
隻是...那男子長得好生眼熟。
半蹲下來的沈知念盯著前方,良久,腿發麻,遠處的兩人才分開。
男人順著京城的方向一路向南,沒了身影,
直到女人轉身的那一刹那,沈知念才看清楚女人的麵孔。
“白霜?”
短短幾天裡,她總是能在不該看見白霜的地方遇見她。
起身拂了拂裙擺上沾染的灰塵,她裝作不經意下了山坡,走到了白霜的麵前。
“白霜,你怎麼來這啊?渴了嗎?”
說罷,沈知念抻頭向後望了望,語氣漫不經心。
白霜眼底劃過一次詫異,隨即轉瞬即逝。
隻是嘴角的笑意漸漸有些壓不住,她強裝鎮定朝沈知念微微一笑。
笑中摻雜著一絲假意,“沈姑娘,你怎麼來了?”
沈知念眉毛上挑,嘴角揚起不屑的笑容。
我說最近怎麼總有人不著軍營,原來老鼠屎在這啊。
“最近幾天,我在尋找合適的地段售賣草藥,隻是看最近的這行情怕是不能賺錢。”
白霜兩眼放光,上前挽住了沈知念的胳膊。
“沈姑娘,我能同你一起嗎?我們村裡最缺的就是草藥。”
沈知念試圖透過眼神知曉白霜心中所想,可她很快就發現。
眼前的人可沒那麼好糊弄。
她沒有拒絕,輕點頭算是默許了白霜的請求。
沈知念轉身將白霜挽住自己的手牽在手裡拍了拍手背,抬手將她臉龐的碎發彆在耳後。
隨即摩搓著她的耳垂,“那就勞煩白霜姑娘明日陪我一同尋鋪子了。”
沈知念拍了拍白霜的手,放手轉身離開。
背對白霜的一刹那,嘴角的笑容瞬間壓下。
若先前是陽光晴朗,那這一瞬間便是烏雲密布。
沈知念從衣袖裡掏出手帕用力擦著雙手,小聲念叨。
“真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