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蘇銘軒鋪子,沈知念眼底滿是讚賞。
拋開其他的不說,蘇銘軒做生意在京城來看,的確算得上數一數二的。
海潮閣雖然並不差,但離銘軒閣來看,卻總是差著一截。
“這幾日酒樓的生意一半都被銘軒閣搶去。聽說,他新買了一間鋪子,地段很好,每日在那營銷。”
沈知念聽後麵色沉重,她原本一直沒搞清楚蘇銘軒放著那麼大的酒樓不管,為何偏執的隻要自己手中的那間小到不起眼的鋪子。
搞了半天,他的如意算盤打到了那裡。
許鈴蘭麵露憂愁,沈知念見狀本以為是因為酒樓生意導致的,直到許鈴蘭輕輕地開口。
“知念,我感覺我並不適合經商。我本就是女子,男人之間商業上的爾虞我詐,我實在是鬥不過他們。”
許鈴蘭煩躁地撓了撓頭發。
這些日子裡,她每日周旋在各類商人之間,聽著他們說著那些自認為是對他人好的話。
“鈴蘭,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
*
“咚咚......”
破舊的木門被敲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吱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內打開。
長發及腰的女子臉頰暈了一層紅暈,許是因為匆匆而來。
沈知念看了一眼手中的冊子,抬頭望向女子,“花方是吧?”
花方點了點頭,整個人有些靦腆,年齡看起來同沈知念半邊大。
“你的名字真好聽。”
沈知念脫口而出,意識到後,訕訕一笑。
初聽“花方”二字,她還以為是哪家的姑娘留錯了名字。
直到眼前貌美的女子出現,她第一次直觀明白什麼是人如其名。
“你當真要同我們一起?”
花方點了點頭,堅定的目光暗示了她此刻的決心。
“娘......”
屋內跑出了一個孩子,女孩邁著短小的雙腿,屁顛屁顛朝著花方跑去,隨後緊緊抱住她的小腿。
小孩鼻子通紅,眼眶微腫,應是剛剛哭過。
花方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目光放在了沈知念身上。
“讓姑娘見笑了。”
沈知念搖了搖頭,目光不自覺向屋內望去。
破舊的木屋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屋頂邊緣處結滿了蜘蛛網,院子內的架子上也早已落滿灰塵。
“花姑娘家中這是怎麼了?”
花方順著沈知念手指的方向向後望去,望著自己破爛的家,尷尬一笑。
“我嫁人嫁的早,丈夫嫌棄我生了個女孩,每日出去賭,家中早已沒了銀子。而他也不知去了何處,許久沒有回來......”
花方低下頭,眼底是藏不住的悲傷。
抱著小腿的女孩像是察覺到什麼,環住花方的手越發用力,因為用力,眉頭擠在一起,皺成一團。
沈知念蹲下身子,揉了揉女孩的小腦袋。
手掌摩擦產生了靜電,收回手的瞬間,幾根發絲戀戀不舍與手掌貼貼,最終回到了原位。
一根呆毛落到了額頭前,發絲拂過臉頰,有些癢。
女孩搖了搖頭,想要將呆毛晃走,卻一直沒有鬆開環住小腿的小手。
“花方,隻要你想來,我這裡隨時歡迎你。”
花方眼眶含淚,激動點了點頭。
沒有過多打擾,沈知念同許鈴蘭簡單叮囑兩句後便轉身離開。
走在街道上,許鈴蘭率先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知念,你為什麼會選剛才那人啊?”
“那日她排在最後一個,從午時到傍晚都未曾離去。耐心好的同時證明她真的很想來,不關那三兩銀子的事情。”
“後來不管我問她什麼問題,她給我的答案都很堅定表達了她很想學習經商。所以,她是這本冊子上的最後一個人,也是我最好奇的一個人。”
許鈴蘭點了點頭,看向沈知念的目光中滿是崇拜。
一連下午,沈知念拜訪了好幾位冊子上的人,薄薄的一本冊子上,寥寥無幾的人名與地址。
雖然有不少人通過了提的問題,但在拜訪這一環節,沈知念又刪掉了不少人。
最終留在冊子上沒有劃叉號的隻有不到10個人。
許鈴蘭這些天雖不在沈知念的身邊,但也聽說了她不少事情。
自然也知道那每月三兩銀子的事情。
知道隻有不到10個人後,許鈴蘭心中是慶幸的。
因為這代表著沈知念每月承擔的費用不是天價數字。
察覺到身旁的人垂頭喪氣,許鈴蘭擔憂開口,“知念,你怎麼了?是人太多了嗎?”
沈知念搖了搖頭,“不是,反而是因為人太少了。”
“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來到這裡,我希望女性擺脫標簽,我希望京城商人能百花盛開,不為性彆所分。”
沈知念說的過於高尚,許鈴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兩人閒逛著閒逛著,不知不覺走到了許府門前。
許鈴蘭最先停下步伐,指了指身後禁閉的大門,“知念,你要不要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