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是不是真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說完這句話後,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沈知念坐在冰冷的地麵上,隻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她好像溺水了。
沈知念呆愣愣坐了許久,她不記得自己怎麼坐到了書桌前。
她研磨,蘸墨,抬筆在紙上一字一句寫下。
淚水染了眼眶,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冊子紙張上的字暈染,細看才能認出所寫之字。
沈知念像一個機器人,呆愣愣寫著,腦海中閃過幾幀同傅宴禮經過的種種。
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係統所說,哪怕心中的天平已經傾倒。
沈知念哭到眼睛酸痛才停止了哭泣,她眨著眼睛呆坐在原地。
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道了。
“對!管他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曉了。”
若是以往係統一定會出來搭話,但是這一次周圍寂靜,係統好似消失了一般。
“隻是該怎麼證明謠言是他傳的呢?王宇龍那人一看就不會親口承認。”
沈知念低頭望著冊子上所寫,她打算將學校所學知識同這裡的處世結合在一起,匿名出書。
若是爆火,受他人認可後暴露身份,那便能證明她經商的能力沒有問題。
傳言她依附彆人來經商的謠言就會告破,至於剩下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沈知念有一個優點便是記憶力強,對於書本所學知識,她很輕鬆就能將其寫下。
但想要同這個朝代的事情所結合,卻不易。
沈知念告知傅宴禮她要閉關後,便整日將自己鎖在屋中。
每日定點,有宮女送來飯菜。但她沒有一次是準時的,往往都是飯菜涼透時,她才開了門,端進。
自從知曉傅宴禮紙片人的存在後,沈知念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不害怕他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隻是害怕看見他會控製不住落淚。
沈知念用了一個周,和係統強強聯手寫,親手寫出了書本。
「宿主,能幫的我已經幫了,你接下來的路要自己走了。」
沈知念沒有說話,這一個周她不知道怎麼走過來的。
她的世界裡好像隻剩下了知識,和係統交流時,她也隻是把對方想象成自己的老師,全然忘記兩人之前的事情。
沈知念推開房門,一縷陽光灑入。
她張開了懷抱,冊子在風中,紙張被掛起。
她手下的力度緩緩減輕,隻剛好適合用來保證書本不會掉落。
“原來陽光這麼溫暖?”
今日上朝時間之久,待沈知念趕到傅宴禮書房時才被告知未下朝。
鼓足勇氣的她邁開步子,徑直朝著朝堂之上走去。
皇帝未召見,便貿然行動,很有可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可沈知念出現在傅宴禮的第一個瞬間,後者紅了眼。
龍椅上放著的雙手攥緊,克製著想要衝上前抱住沈知念的衝動。
“草女沈知念貿然前來,若是問斬,我甘願。但,請求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沈知念跪在地上,雙手擺放在地麵上,彎身磕頭。
傅宴禮麵無表情卻紅了眼,“說。”
“京城之謠言,我曾聽聞。我並非妖女,先皇駕崩時遺詔曾說不要錯過有才之人。”
“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無人幫我。我深知經商不易,也深知女子所處之難。我欲自掏腰包,帶她們成功,可遭人阻攔多次,我並不灰心。但如今全天下說我禍亂朝政。我百口莫辯,可朝堂之上,有幾人願意相信我?”
除了人們忽重忽輕的呼吸聲,無一人開口。
沈知念自嘲一笑,隨即繼續開口。
“你們覺得我是女子,所以並不會成功。可古往今來這幾百年裡,又不單單隻有我成功。眾人皆在百姓們當中有說服力,你們可以為我說情,可你們並不沒有。說明在你們心裡,我仍舊是那個禍亂朝政的妖女。”
“我始終認為人們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力,可你們從未判斷,便給我按了莫須有的罪名。”
周圍人臉上不少閃過一絲動容,全被沈知念和傅宴禮兩人守在眼底。
傅宴禮原先擔憂的情緒一掃而空,他甚至擔心起,大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是否是沈知念的對手。
“你們不願意相信我,也不願意給我機會。我並不覺得我做不好,隻是害怕做好了卻沒有人相信是我做的。”
“你們內心當中當中覺得女性並不會這麼厲害,那請問什麼是女性?”
“適當的低頭嗎?先帝曾說過人人平等,不錯過有才之人,所以你們不能趕我走。”
沈知念說的有根有據,讓人聽了忍不住點頭,可那些人仿佛沒有心,即使這樣仍不為所動。
“姑娘,闖皇宮,擾亂朝堂可是死罪。”
“傅宴禮,你說,我該死嗎?”
沈知念目不轉睛盯著傅宴禮,她在等他一個答案。
“不該。”
像是沉重的包袱落了地,沈知念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現在這個係統隻會騙人。
傅宴禮怎麼可能會是紙片人。
「宿主,不要欺騙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