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醫生取下眼鏡,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知道羽生清安用那個連接器是為了乾什麼。
他雙手交疊在一起,目光認真地看著低著頭的少年。
“你的肩膀已經開始出現酸疼了對吧。”
要用假肢重新打球,就要用連接器承受住回球、擊球的力度。
正常人是用手腕連帶著胳膊一起,但是羽生清安隻能全依靠連接器,將所有的力量施加在肩膀上。
“羽生君,這樣下去,你的醫生就要換人了。”
從神經外科轉到神經內科了。
聽到田中醫生的話,羽生清安的右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左腕的切口,纖長的睫毛下眸色晦暗。
良久,他似是無力一般靠在椅背上。
“....好,我會聽話的。”
*
羽生清安不知道自己是走出醫院的,在前往關東大賽現場的路上,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而當他到達現場的時候,雙方選手入場式已經結束了,第一場雙打比賽也剛剛結束。現在站在場上的,是第二場比賽的選手。
羽生清安站在入口處的看台邊,一眼就看到了屬於立海大選手席不斷張望的切原。
關東大賽決賽,立海大的對手是冰帝學院。
好巧不巧,羽生清安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指示標,從靠近冰帝學院的這一邊進來了會館。
第一場雙打比賽立海大出場的是丸井和胡狼,兩人憑借著極強的默契,輕而易舉就拿下了第一場比賽的勝利,為立海大贏得開門紅
但是冰帝學園並不氣餒。
羽生清安看著教練席上紫灰發色的少年優雅地打了個響指,隨後周圍的冰帝啦啦隊們放聲尖叫。
他聽著耳邊整齊劃一的“跡部跡部”,隻覺得耳朵都要被震聾。
冰帝的啦啦隊都這麼多人的嗎?
羽生清安看著這一片區域統一的製服,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啦啦球景象,目光不禁看向了對麵自己的學校。
立海大雖然沒有冰帝學園這麼誇張,但是每個人都扯著嗓子為選手加油。
好吧,在氣勢上確實弱了一點點。(比劃)
第二場雙打比賽,立海大出場的是仁王和毛利前輩。
羽生清安看著場內紅色頭發的少年,挑了挑眉,突然期待毛利前輩和仁王之間的網球來。
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羽生清安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切原發來的消息。
他看著聊天框裡蹦出來的,詢問他在哪,來了沒有的切原,拇指摩挲了一下手機邊框,最終沒有回複他。
羽生清安穿著外套,左手一直插在口袋裡,他隨意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雖然離得比較遠,但是憑借著優秀的視力,他還是將球場上的賽況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羽生清安就發現了仁王和毛利之間的默契並不是很好。
雖然平時毛利前輩會逃訓,但是在一些訓練賽上他還是會認真對待的。
毛利前輩是立海大網球部唯一的三年級正選,幾乎什麼位置他都打過,單打不必說,在雙打上,他和網球部裡的人都組合在一起過。
但是兩個雙打組合中,丸井和胡狼就占據了一個,而剩下的,經過柳多次計算,和幸村商量之後,將毛利和仁王組合在了一起。
仁王和毛利之間雙打比賽的經驗並沒有很多,因此在一些細節上很容易被對手鑽空子。
場上的比分一時間來到了賽點,現在立海大落後一分。
6:5。
仁王因為挑食,在體力上有所欠缺,而對方采取的又是拉鋸戰,比到現在,他的體力已經嚴重流失。
而反觀毛利,雖然有些喘氣,但是比仁王要好得多。
羽生清安的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落在了坐在球場邊教練席上的紫藍發色的少年身上。
幸村的臉上並沒有因為比分落後而波動,他披著外套,坐在長椅上,目光一直看著場上的仁王。
羽生清安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幸村和柳安排兩人雙打的原因。
毛利前輩很快就要升學,而仁王還沒有找到他想要的。
仁王站在底線處,準備發球的時候,站在前麵的毛利忽然回過頭,臉上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仁王,放輕鬆點。”
毛利似乎沒有固執的勝利觀念,在他看來,打網球的過程就是很值得開心的。
聽到他的話,仁王深吸了一口氣,抓著網球的手緊了緊,往上一拋。
羽生清安和毛利前輩之間的交流並不多,因為他逃訓的緣故,在網球部也難得遇見他。
但是他一直都覺得毛利前輩的心態是前所未有的好。
尤其是對待輸贏上。
第二場比賽,立海大獲勝。7:5。
場上毛利攬著脫力的仁王上前和對手握手,場下,切原也開始拿出了自己的球拍熱身。
下一場比賽,是單打三,切原出場。
現在兩校的比分是2:0,立海大領先,按照規則,如果立海大再得一分,那麼關東大賽的勝者就會是它。
而後麵的比賽也不必進行。
然而,冰帝作為單打三出場的人,是....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羽生清安明顯察覺到冰帝這邊的啦啦隊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緊接著,坐在教練席上的紫灰發色的少年站了起來。
“勝者是本大爺。”
“啊啊啊啊啊啊跡部跡部!”
“勝者!冰帝!”
“跡部!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