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李秋牽著西裝哥走,現在完全倒反天罡,李秋被那紅塑料繩扯住,竟然被西裝哥拉著往前撲了。
大哥你彆上去送啊!
李秋恨鐵不成鋼,趕緊雙手並用死死把紅塑料繩拽住。拉得她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總算勉強把西裝哥拉停。
這才沒讓西裝哥從拐角撲出去被那些人類發現。
但喪屍的本能是很難阻止的。
西裝哥的喉嚨裡不斷冒出粗重的嘶吼聲,這聲音帶著節奏一聲更比一聲響,聽得李秋腦子嗡嗡的。她險些沒脫手把繩子丟出去。
隻見西裝哥奮力往前,力氣逐漸爆發,那細小的塑料繩被他扯得緊繃成更細的繩子,摩擦得李秋的手皮都快掉了。
這是一場喪屍和喪屍之間的較量。
李秋險勝。
為什麼是險勝不是壓倒性勝利,李秋把最大的原因歸咎於自己沒吃飽,導致身上根本沒什麼力氣。
光是背著那一堆物資已經壓得她駝背了,現在還要拽住一百七八十斤的西裝哥,實在是難搞。
她又不能讓西裝哥給她背著。不然萬一出現現在這種情況,西裝哥就會帶著她好不容易搜羅的一包裝備去送!
李秋看西裝哥的眼神,就像以前高中政教處主任看那些逃課打架的學生,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李秋的腦子和眼神都在急速轉動,她瞟到旁邊有個又臟又亂蒼蠅嗡嗡的垃圾車。不說什麼嫌棄不嫌棄了,她趕緊帶著西裝哥躲了進去。又用一堆亂七八糟的垃圾蓋住了她們倆。
擱以前她路過這種垃圾車都得走快幾步,深怕臭味追上自己,但現在她完全麵不改色心不跳。反正她的喪屍鼻子聞不出什麼。
李秋用一隻手從頭頂按住西裝哥的頭不讓它亂動,又用另一隻手捂住西裝哥的嘴。
喪屍尖銳的牙齒在她的手心裡摩擦,隨後一點一點嵌入李秋掌心的肉。西裝哥或許是因為李秋這似人非人的味道,竟然真的短暫地安靜下來。
李秋這種以前切菜割到手都會嚎哭一陣的人,現在變成喪屍後被小小地啃一口,痛感卻幾乎為0。見這種方法管用,她隻是警告地看了眼西裝哥,然後就隨他去了。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漸漸走近的那幾人身上。
三男兩女,五人配置。
一個紅燒,一個麻辣,一個清蒸……我去你還是不是人,李秋擰了自己一把,又咽了咽口水,把自己從強大的進食欲望裡拉扯出來。
李秋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雖然很不想用“狗改不了吃屎”這種話罵自己,可她現在的本能就是把昔日的人類同胞當做食物看待。
而且出於喪屍的本能,她還根據食物的實力不同進行分類,實力越強大的,對李秋的吸引力就越大。具體表現在李秋咽口水的次數有多頻繁。
其實這五個人加起來給她的感覺,都沒有她剛恢複意識時碰到的那個人香。甚至她能感覺這五個人裡還有兩個是沒異能的,夾在其中虛張聲勢罷了。
而那個人,雖然李秋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和腳步聲,感受到他持刀漸漸逼近。但那股迷人的肉香味,讓李秋至今都難以忘懷。
當然,更加難以忘懷的,是那人給她的巨大壓迫感。
李秋那時有直覺,隻要她被發現,那個“周隊”會毫不猶豫地送她一程,讓她去地底下見太公。
想到這裡,李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多麼圓潤可愛的後腦勺,被開瓢了爸媽該多麼傷心。
她思緒漸漸發散到五湖四海,卻發現那五個人停在了拐角口。
先開口說話的是隊伍裡個子高的那個女生,她紮著高馬尾,穿著一件牛仔外套,聲音有些沙啞:“給我喝口水。”
小個子短頭發的女生有些不情願:“琪姐,出來三個多小時,你都喝了五次水了。我們出來一共就帶了三瓶,你都喝了我們幾個喝什麼。”
有人拉了她一把:“小覓,你少說兩句。”
另外還有個人看著像是氣笑了:“這一路上就趙哥和琪姐殺的喪屍最多,琪姐多喝點水有什麼問題?”
一直沒說話的,隻有那個被稱作趙哥的趙思源。
方琪沉默了一瞬,她看向陳覓的背包,下意識舔了舔自己乾裂起來的嘴唇。她出營地前明明喝了一大杯白開水,一路上也喝了好幾次,可為什麼還是這麼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