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悵雪要給他排憂解難啊!!!
這裡是天堂嗎!!!
鐘隱月心潮澎湃,在心裡呐喊了足足十遍。
等把祖宗十八代連帶著沒啥關係的CCTV都感謝了一遍,鐘隱月才抹了一把臉,佯裝很冷靜地回過頭來。
卻根本壓不住自己的嘴角。
他的表情抽搐著說:“那、那就有勞你了。”
沈悵雪見到他這張很明顯在努力憋笑的扭曲表情,也憋不住失笑了聲:“弟子遵命。”
鐘隱月回身,朝溫寒和蘇玉螢一揮手,示意趕緊迎進去。
二人秒懂。
鐘隱月轉身走了,他倆便迎了上去:“師兄師姐,裡麵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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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乾曜宮來的這群弟子,下午時沈悵雪便跪在鐘隱月的矮案前,為他淺顯易懂地簡單說明了番天決大典往年的流程,以及草案都該如何去寫。
鐘隱月聽懂了。
他在外麵本就是個二十五的社畜,策劃案這東西早已寫過不少。聽完大概的流程後,腦子裡就立刻擬出來了一份初版。
他會,腦子裡也有東西,寫自然是寫得出來的。
於是他叫弟子拿出了筆墨紙硯,二話不說就要開乾。
溫寒在一邊磨墨,鐘隱月鋪開宣紙準備開寫。
筆落下去半個字兒,沈悵雪眼尾一低,眼眸一瞥,立馬發現了不對。
他默默抬起手來,拿過溫寒手中的墨塊和硯台,聲音溫和淡然:“我來吧。”
溫寒愣住:“這怎麼行?沈師兄是乾曜宮的……”
“不必計較那麼多。”沈悵雪朝他一笑,“時候不早了,該用膳食了。你去看看吧,我有些餓了。說了這麼久,也該給長老拿些果子來了。”
溫寒恍然大悟,一想也是,就連忙離開,起身去彆院看了。
鐘隱月都沒聽出任何不對來,還捏著毛筆一字一字寫著。
沈悵雪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沉默地為鐘隱月磨墨,兩人之間安靜地互相做了一會兒自己的事。
沈悵雪的目光淡漠地落在宣紙上,眼神跟著鐘隱月的筆畫來畫去了一會兒後,終於慢騰騰地柔聲開口:“長老。”
“嗯?”
“您最好趕緊多練練字。”沈悵雪善意提醒,“畫符籙的時候這樣鬼畫符,會出人命的。”
鐘隱月:“……”
鐘隱月寫字的手一頓。
他挪開毛筆,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剛寫出來的這一行字。
張牙舞爪,橫七豎八,像老母雞瞎啄的。
確實……慘不忍睹。
“也不要在弟子麵前寫字了。”沈悵雪又說,“玉鸞長老寫的是一筆好字。”
鐘隱月不想說話。
他沉默許久,終於憋出來一句:“是有點……醜。”
沈悵雪從喉嚨裡滾出一聲輕笑來。
鐘隱月臉都紅炸了:“彆笑話我!”
“弟子不敢。”沈悵雪手上還在磨著墨,嘴上輕描淡寫地提醒了句,“玉鸞長老寫字極好,門內是眾人皆知的。若是長老寫這麼一紙字拿上去,怕是會讓旁人察覺不對。”
鐘隱月擱下筆,把剛寫了字的紙團成一團,在手裡捏的哢哢直響:“上午這一遭,都看出來我不對了吧。”
“如今隻是看出性情大變而已,尚可搪塞。”沈悵雪淡淡道,“性情大變也無妨,怕隻怕被人看出長老已不是長老。若是被人發覺,定會被懷疑是奪舍。若再嚴重些,指不定還會懷疑長老是魔修或鬼修妖修的人。”
“到那時,隻怕長老會有牢獄之災,拷問刑打。”
鐘隱月聽得哆嗦了下。
和大部分修真文一樣,這個世界裡也有魔修鬼修等反派設定。
魔修、鬼修和妖修人人喊打,常年與天決門這等正派對立相殺,沈悵雪說的完全有可能。
“我知長老為人不壞,也相信長老所言。”沈悵雪說,“弟子願為長老規避風險,還請長老聽我一句規勸。”
鐘隱月:“什麼規勸?”
“不如,長老就說,手受了傷,故而此次草案由弟子代筆。”沈悵雪笑意吟吟,“自然,長老也得早日將字練好才是。”
“……太麻煩你了吧?”
“不麻煩。”沈悵雪說,“如此一來,我還能和長老多待些時間。實不相瞞,悵雪也有些事還想細問長老,反倒是給長老添麻煩。”
他說話彬彬有禮,三兩句的功夫就把由頭攬到了自己身上。
鐘隱月不好再推脫了,隻好應聲說好。
沈悵雪放下了墨塊,將書案上的東西一件件拿過來,在自己麵前擺好。
沈悵雪向他笑:“那麼,這草案要如何去寫,大典打算如何布置,還請長老一一細說。”
他笑起來當真是漂亮極了,鐘隱月看得心神一亂,腦子裡本想好的東西一時全散了。
他把話頭答應下來,又支支吾吾了半刻,才重新整理好思緒,把話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