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玉鸞!!(1 / 2)

鐘隱月越想越生氣。

乾曜這人小心眼就算了,想給他使絆子也就算了,因為沈悵雪不聽話就打他這個肯定不能算了,但是居然因為解釋不過去,就在長老大會上硬編出來一個這麼扯淡的理由?

這不就是造謠嗎!

鐘隱月氣得飯都吃不下了,回到宮裡始終咽不下這口氣——他這時終於明白,為什麼現實的古代影視作品裡,那些人動不動就掀桌子摔東西。

乾曜位高權重,他就算知道這事兒的真相也說不得,又不能喊出來被彆人聽到,可不就隻能摔摔東西泄憤了!!

鐘隱月卻是連摔東西的興致都沒有。

他氣得腦仁子嗡嗡疼。

乾曜長老,乾曜宮主,天下第一劍,主角的師尊……在原書裡,不苟言笑,為人正直,雖然看著不近人情,可實際上刀子嘴豆腐心,不止一次地在嚴厲批評重罰主角後,晚上又親自來給他送上好的靈藥,還親自為他下廚煮粥……

在主角看來嚴厲心軟的師尊,在沈悵雪這兒居然是這麼個禽獸!

鐘隱月氣得喝了半壺茶。

隻是一次沒順他心意就生這麼大的氣,背後跟其他長老詆毀的話也是張嘴就來……那平日裡,鐘隱月看不到的地方,還不一定受著多大的委屈!

【我是真的想……長老若是我的師尊,該有多好。】

沈悵雪那日說過的話再次出現在耳邊。

他是真心的。

鐘隱月抹著臉,心想,沈悵雪一直都是真心的。

乾曜對他不好,那乾曜宮裡的人都是乾曜的弟子,受乾曜影響,也沒人對他好。

所有人都在明裡暗裡地看不起他。

所以原文中主角一進乾曜宮,沈悵雪就會主動照顧他。

因為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敬他是大師兄,他想要一個例外。

他想要一個例外。

所以鐘隱月有了麻煩,他寧可忤逆師命也要幫他。

因為他想要一個例外。

仔細想想,鐘隱月告訴他的事從頭到尾都非常離奇——將他從死人堆裡撿回來親手養大的師尊要殺他,這事兒換做任何一人都會莫名其妙破口大罵的,可沈悵雪沒有。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

他知道的,乾曜對他不好。他不傻,旁人和親師的態度早已告訴了他一切。

鐘隱月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原來沈悵雪是缺愛的。

十分缺愛。

哪怕對方是個他這樣莫名其妙十分可疑的外來者,他也會因著他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他。

他太想要一個例外了。

鐘隱月越想麵色越沉。

不能讓沈悵雪再在乾曜宮呆著了。

鐘隱月想,他在那兒隻會受委屈。

鐘隱月給自己滿上一壺茶,一飲而儘。

次日便是天決大典。

鐘隱月沒有忘記沈悵雪拜托他的事。他遣散了一直在這種重大場合負責跟在他身後伺候的溫寒,換上了白忍冬,出現在了天決大典上。

——這是為了防止這小子一不小心就走了原書的劇情:迷了路,跑到靈機閣去,覺醒他那該死的異靈根。

讓他來做長老的隨行,那這一天白忍冬都得跟他鐘隱月形影不離,沒有比這更好的監視了。

天決大典清晨開典,所有長老坐於高位。

在大典開始前,所有弟子立於上玄高台之下。

上玄掌門坐在七位宗門長老最中間,說了片刻開場白,囑咐了一番後,便大手一揮,讓弟子們玩去了。

天決大典正式開典。雖然還是白天,山邊也立刻放起了幾簇煙花,紅紅火火地炸在天邊。

那煙花以靈法附之,在白晝空中也燦爛地顯現出顏色來。

台下的弟子們歡呼起來,都四散開來,各自玩鬨去了。

台下擺了許多山下才有的小商小販的鋪子。有此興致的弟子在鋪子後頭擺了些賣的東西,四處吆喝著。

“這屆大典,比往年有意思多了。”雲序長老坐在鐘隱月身側,讚許地望著下麵,不無欣慰道,“這些小商小販的樣式,我真是許久未見了。”

“是啊,這些孩子也比往年高興多了。”白榆長老也點著頭,“雖說修道之人須得遠離塵囂,可偶爾看看這些煙火氣,似乎也未嘗不可。”

“偶爾行之尚可,切不可過於沉浸。”上玄掌門悠悠道,“要記住,我等乃修道之人,這等煙火氣息,是該摒棄的。今日允許,也隻是……想讓弟子們熱鬨熱鬨,諸位可彆生出什麼旁門左道的心思。”

“是。”

鐘隱月飲儘了杯中茶。他回頭勾了勾手,示意白忍冬倒茶。

白忍冬上前來,為他倒了茶。

“玉鸞師弟此次置辦得好,我瞧著,都已不輸乾曜師兄前些年置辦的了。”白榆長老哈哈笑著說,“真不愧是乾曜師兄。師兄貴為師長,素有師者之心啊,對著同為宗門長老的玉鸞師弟,都肯如此傾囊相授,白榆佩服。”

鐘隱月拿起白忍冬剛倒滿的茶杯,斜楞了那邊一眼。

乾曜也哈哈笑著:“白榆師弟見笑,不過是些雜事罷了。說是傾囊相授,也不過是些猴子都能學會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