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 她生病了?(2 / 2)

謝瑾聞言,心下一緊,手中的筆竟然被生生折斷。

阿辛沒有抬頭,半晌,謝瑾才鬆開了手,斷成兩截的湖筆落在紙麵上,筆尖濃濃的墨汁在宣紙上暈染開,變成了一灘大大的墨痕。

那個地方,原本寫的是“蘇世獨立,橫而不流”。

謝瑾早就知道,郗岑與郗歸這兄妹倆,很是有些驚世駭俗的想法。

他們不拘泥於禮法,不在意居於皇位之上的司馬氏,僅以自己的原則為準繩行事,為了自己的目標,雖千萬人亦往矣。

譬如郗岑,他若是甘心做江左的重臣,一生守在江左,那麼如今,謝瑾未必能坐到這樣的位置,因為郗岑必然會早他一步位極人臣。

可郗岑偏偏就要北伐,為此,他不惜依附桓陽,籌謀著將阻礙北伐的司馬氏拉下皇位。

江左大大小小的世家,其實內心裡都不太瞧得起司馬氏,可從未有人像郗岑和郗歸這樣明目張膽地反叛。

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們是另一種形式的“蘇世獨立”,偏執地朝著自己認準的路上走,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

謝瑾想起了郗歸從前吟過的兩句詩——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他的阿回,還是這麼地固執,這麼地倔強,這麼堅定地擁護著自己的兄長。

可是,沒有了嘉賓,阿回一個人,該是多麼地孤單,多麼地無助,多麼地難過。

郗子胤不能理解她,他隻想讓她做一個合格的閨秀,但她必定不會願意。

謝瑾這麼想著,終於忍不住問起了郗歸的近況:“她大歸在家,過得可還舒心?可是瘦了?”

阿辛麵有難色:“奴見郗女郎氣色還好,想是還算舒心。至於彆的,這麼多年不見,這瘦沒瘦的,奴也看不出來啊。”

“罷了。”謝瑾歎了口氣,瘦不瘦的,與如今的他有什麼乾係呢?他早已沒有關心她的資格了。

謝瑾看向壁間懸掛的輿圖,強迫自己不再想起郗歸。

出神之際,僮仆阿壬進來稟報:“郎主,刺史回來了。”

謝瑾回過神來,心下不由一喜,立即回身催道:“讓他速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