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感受到了相當強烈的視線。

熱烈的、灼燒的、侵略性十足的視線，像針一般密密麻麻刺痛他的皮膚。如果這道視線有實體，他現在估計已經快成刺蝟了吧。

脫離掌心的排球重重砸落在球網對麵，一聲哨響，象征本次隊內練習賽到此結束，以一記漂亮的發球直接得分獲得己方勝利的及川徹抬起衣擺抹了把汗，裸露出的腰腹部肌肉線條流暢，紋理分明，他在女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看向視線主人的方向。

一道相當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目測估計有一米九了。

看得出來視線的主人有在儘力掩藏自己，但哪怕是身處角落寥寥幾個男性觀眾之中，他鶴立雞群的身高還是出賣了他，更彆提那頭張揚卷翹的白發，看不清臉但憑借輪廓就能感知到的帥氣。

最關鍵的，是這人雖然穿著全套運動服，卻不是青葉城西本校的款式。

及川徹微微挑眉，低低哼笑一聲：“嗯哼哼，我就說可愛的女孩子們怎麼會有這麼有壓迫力的目光。”

就是不知為何，這樣的帥哥沒有引起周圍女生的注意，果然，還是因為及川大人太引人矚目了。

這時球網對麵的主攻手岩泉一走到及川徹的身邊，沒聽清他這句含糊不清的話語，隻隱約聽到了可愛、女孩子之類的單詞，順著及川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又是一群女孩子在拚命向這邊招手致意，一個個激動得臉頰通紅，雙眼放光。

岩泉一頓時額角青筋直跳，氣不打一處來，他揮拳狠狠揍了及川徹腦袋一下，惡聲惡氣說道：“垃圾川，隻不過贏了一局比賽而已，下一局一定打爆你，你這個輕浮的混蛋！”

“好痛！！！”捂著腦袋呼痛的及川徹超委屈地回頭，控訴道：“岩醬你打我乾嘛？！還有為什麼又罵我輕浮，隻是贏了一局比賽而已，至於這麼打擊報複嗎？好過分！！！”

“你乾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說完這句話，岩泉一不給及川徹跳腳反駁的機會，邊揉肩膀處酸痛的肌肉邊去休息區喝水了。

承受無妄之災的及川徹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地哼哼了兩聲，再次看向之前的方向，這次，那個顯眼的身影不見了蹤影。

聳聳肩，懶得去探究，及川徹同樣邁步走向了休息區，那人也許是外校過來探查敵情的對手，也許是附近學校喜歡排球的學生，不管他是怎麼溜進學校的，及川大人從來無所畏懼展示自己的實力。

***

清水流邁著大長腿走在青葉城西的校園小路上，他就像是一頭靈敏的美洲獵豹，總能提前發現人群的蹤跡，一路動作輕巧又迅速地避開所有或結伴或落單的學生，暢通無阻地走在彆人的學校內部。

“叮鈴鈴——”手機默認鈴聲響起，高個白發帥崽從口袋掏出還用不太習慣的翻蓋觸屏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後接起：“莫西莫西，潔子姐，有什麼事嗎？”

電話對麵的女生簡短說了兩句，清水流眉眼彎彎回道，“嗯，已經考察結束了，青葉城西的主二傳手——”少年話音頓了一下，電話對麵隱約可以聽見他極度愉悅的哼笑，少年的聲音悠揚清越，似乎可以直直穿透人的心靈，認真聽著電話的清水潔子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就聽見少年擲地有聲地說道：“他·很·棒·哦！”

少年的愉悅感像是透過電話傳遞了過來，清水潔子不知不覺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嗎，你喜歡就好。”

“突然想吃炸豬排了。”白發帥崽撓了撓後腦，腦海中回憶起某道身影，舔了舔嘴唇說道。

“那今天的晚餐就決定是炸豬排飯吧，配菜的話金槍魚沙拉怎麼樣？”黑長發大姐姐的回應相當乾脆。

“好耶，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還是情不自禁想要大聲告訴全世界，有姐姐的感覺真好！”

直到掛斷電話後很久，清水潔子都呆立在原地，嘴角淺淺勾起的弧度怎麼都無法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