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在剛剛還心心念念的窗簾前厚厚的地毯上,雲澈隻想拍死剛剛靈機一動的自己,什麼靈光一現,這明明是腦袋卡屎了才能想出來的餿主意好不好,就算是躲在衣櫃裡被發現也比現在這尾巴半殘毫無反抗之力的境況要強太多了吧。
燈光大亮的那一刻,饒是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著稱的沈燁川,在目光觸及那條半染鮮血的人魚的時候,瞳孔也驟然一縮。
那是不似人間的美貌。
蒼白光滑如海豚般柔韌的肌膚,豔麗卻冰冷的五官,微微張合的鰭耳旁,灰色的長發傾泄而下,覆蓋住了腰間與皮膚過渡的軟鱗,腰間鱗片的顏色逐漸從膚色開始加深,至鋒利的尾鰭已如初生的旭日般耀眼奪目,滿身的血漬亦不能阻擋那濃烈的光華。此時那魚尾微微往上翹了翹,然後又顫抖著放了下去。
小人魚見沈燁川不吭聲,偷偷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抬眼間,隻見透明的瞬膜張開,覆蓋住與尾巴同色的雙眸,又為整體的五官添了幾分清澈與無辜。
見男人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雲澈一陣肉痛的取下了身上唯一的飾品,那是一串碩大的南海黑珍珠,一深黑一濃黑間隔的排列閃耀著光芒,小心的推到旁邊後,她眼裡帶上了幾分懇求之色。
拿錢買命?沈燁川一怔,輕笑出聲,他指了指自己破了一條縫的衣領,又指了指旁邊的珍珠串,繼續穩穩的將槍口對準了雲澈的尾巴。
雲澈:…我這裡有一隻羊駝不知當不當講。
見小人魚生無可戀的癱在地上擺爛,沈燁川放回武器,緩慢的走到它身前,試探性的伸出手去,小心的摸了摸尾部的側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忍!
沈燁川扯下一條浴巾,輕輕的將溫順的人魚移了上去,再整個的提進了浴缸,放入冷水。
雲澈頂著沈燁川灼灼的目光坐在浴缸裡機械的清洗著身上的汙漬,尾側由於男人剛剛的全力一腳徹底撕裂,難以用力的肌肉早已使禁錮狀態下鋒利的尾鰭失去了緊繃時駭人的威力,尾端的長鰭散成了孔雀魚般紗狀的分叉尾鰭鋪滿了三分之一的缸底。
洗白白的雲澈躺在大床上享受著人生最後的快樂時光,苟男人在她洗完之後原樣將她提到床上,然後便鎖門出去了。
希望買家能對我略有善待,最好能在解剖的時候打點麻藥嗚嗚嗚。正想著,沈燁川已拿著一個大盒子去而複返。
咦?沒有彆人啦?買家呢?或者警察呢?瘋狂的科學家呢?難道是還要用照相機先拍幾張樣本圖好定價?
沈燁川不知道雲澈的腦內風暴,從浴室拿出一個大盆放在沙發和椅子之間,再把雲澈往上一架,猙獰的傷口正好懸在盆子上方,然後將從盒子裡拿的一瓶液體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了上去。
“嘰啊!”雲澈被疼痛瞬間激的肌肉暴起,不等她彈起來,沈燁川已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她,“彆動,不是在害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竟似帶了一□□哄的味道。
雲澈倒是想動啊,但是筋疲力儘的肌肉早就離家出走不聽使喚了,剛剛的一下純屬條件反射,被男人摁住後徹底癱了下去放棄治療,沈燁川滿意的看著不再反抗的小人魚,將惡魔之手伸向了盒子裡的第二瓶藥…
不過,自己似乎遇上了一個…好心人?看著包裹在身上剛好露出傷口的三塊潮濕的大毛巾,雲澈小心的在木質的辦公桌麵上翻了個身,緊繃了半個多月的神經一放鬆,便瞬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雲澈是被一股又一股的香味饞醒的。與桌麵等高的餐車就擺在雲澈的頭頂,沈燁川坐在辦公椅上,剛準備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