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連忙將一小碟方糖遞了過去:“抱歉抱歉,苦了一些是麼?”
“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熱可可啦。”若月明海雙手捧著杯子,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嗯……要怎麼說呢?”
像是在喝酒一般,若月明海仰頭將杯中的熱可可一飲而儘:“先見到的是安室先生,真的是太好了。”
一杯“酒”下肚,若月明海的膽子似乎也“壯”了起來,她將一個紫灰色的紙袋輕輕推向安室透:“若不是安室先生與毛利先生的精彩推理,隻怕我早就被人誤解成了凶手。請安室先生務必收下這份薄禮。”
喂喂,什麼“隻怕我早就被人誤解成了凶手”啊,明明把你誤解成凶手的那個人就是擁有“精彩推理”的毛利先生。
那麼另一個靛藍色的紙袋,想必就是給毛利小五郎的謝禮了。
若月明海順著安室透的視線瞧向另一個紙袋,歎了口氣:“那天,我令毛利先生不快了嗎?”
安室透將一份切好的火腿三明治輕輕放到若月明海麵前:“這是沒有的事。”
畢竟那天在回事務所的路上,毛利小五郎還帶著幾分醉意,一邊手舞足蹈,一邊洋溢了滿臉的笑容,念叨著什麼“啊哈哈哈沒錯若月小姐就請儘情地崇拜我沉睡的小五郎吧”之類的話。
考慮到師父的顏麵,這話可不能如實地說出來。
“可是……可是!那毛利先生為什麼要留給我一個空號呀。說好了改日登門道謝,毛利先生明明很爽快地留下了座機號碼,但是為什麼打過去卻是空號呢。”若月明海似乎有些傷了心,低垂著眉眼,悶悶不樂地切了一小塊三明治,用叉子送到嘴裡,“好吃!”
她的眼神又亮了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儘,話題自然地轉到了安室透的身上:“安室先生的手藝真的很讚呢!”
“如果喜歡的話,我多做一些,若月小姐可以打包帶回去。”
若月明海搖了搖頭:“安室先生很溫柔呢。以後我可以常來嗎?”
“當然。”安室透明白了若月明海的意思,“我會為若月小姐準備好火腿三明治的。店內也有各種菜品,請務必多來品嘗。不過,話說回來,毛利老師這個時間一般都在事務所裡。我想,他會很歡迎若月小姐的拜訪的。”
“誒!我真的可以見到毛利先生嗎!”若月明海的聲音不覺提高了幾分,仿佛是實實在在地為此感到歡喜。她隨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將聲音壓了下去,“話說,安室先生稱呼毛利先生為‘老師’……啊,對哦,是這樣呀……”
若月明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抬起手腕瞧了一眼女式手表上時間,將幾張紙幣壓在玻璃杯下:“安室先生還在工作中吧?那明海就不再叨擾啦。那個、我還會再來的,到時候還要再麻煩安室先生了哦。”
安室透有些無奈,將紙幣抽了出來,放在若月明海的錢夾上:“這一頓還請算作是我請若月小姐的,波洛隨時歡迎若月小姐的光臨。”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身上的圍裙,“若月小姐是第一次來這裡嗎?現在暫且還不是營業時間,我帶若月小姐上樓吧。”
“這怎麼好意思……”麻煩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人總歸是有些難為情,若月明海剛想再推辭一下,卻見安室透已經將波洛門口的“OPEN”木牌翻了過來。
“若月小姐,請。”
盛情難卻,若月明海回望了一眼被安室透收到透明儲物櫃裡的禮袋,以及兩個人交談過的地方,隨後便拎起自己的物品,跟了上去。
——安室透。
若月明海默念著男人的名字,心跳加速。
那是一種十分原始的本能反應——麵對比自己強大數倍的獵物時的不安與興奮。戰栗的感覺自脊椎上下蔓延,若月明海感覺自己似乎在笑。
可是……自己在笑什麼?
波洛咖啡廳的玻璃門被安室透推開,室外的晨風再次吹拂若月明海的黑發。她按住飄拂的青絲,再次抬起頭時,麵前的男人被晨光鍍上一圈金色的光暈,仿佛在極黑極暗之處,他便是唯一的光。
若月明海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紙袋也隨之發出“嘩嘩”的聲響,手提處產生了無法撫平的折痕。
這樣溫暖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險的。但正因為他是危險的,自己才……
“若月小姐?”
察覺到自己方才有短暫的走神,若月明海歉然一笑,不露聲色地解釋道:“今天的風有些大呢。”
“是啊。或許要變天了。”安室透也收回觀察的視線,引導若月明海向二樓走去,“請小心——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