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纏的謊言 而你呢,降穀零,你是誰?……(2 / 2)

“超級無敵絕妙柔軟KING SIZE水床……超級無敵絕妙柔軟KING SIZE水床……”

搖滾樂的曲風開始變得激昂高亢,主唱的暴躁咆哮使安室透聽不清甘露的自言自語。他皺了皺眉頭,關掉車載音響。

甘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從座位之下爬上來,端正坐好:“哎呀,沒品……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品味不同啊,哈哈。”

安室透沒有在意,隨口問道:“甘露小姐什麼時候去的國外?”

“前段時間。其中原因嘛……不方便透露。就當是因公出差了吧。你呢?”甘露從背後拿出平板電腦,點了幾下,“你很閒嗎?我看上麵說你是很厲害的角色,你來當甘露的司機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呀。”

“上麵”?安室透看向甘露手中的平板,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寬鬆了下來。甘露平板裡雖然顯示著他的資料,不過也僅限於他作為“波本”的資料。

“啊,這裡還說Re-CNS的硬盤就是你和蜂蜜酒拿到手的。讓我看看,還有,槍殺公安協助人也是你和蜂蜜酒完成的。”甘露的臉上浮現興奮與好奇的神色,“你們倆……?”

安室透收回視線,看向公路前方,淡淡道:“搭檔。”

“‘搭檔’~”甘露拉長聲調,學著安室透剛才的話語,“哎呀,既然是搭檔,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話題突然轉到了若月明海的身上,安室透心中閃過一絲無法言喻的情感。像在琴酒麵前裝出的若無其事一樣,他平靜地回答:“普通的工作關係。”

但是甘露有著自己的判斷。在八卦之心得到滿足前,她不會善罷甘休:“真的嗎?我不信。”

安室透頗感無奈,突然覺得,讓剛才刺耳的搖滾樂蓋住甘露的聲音其實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剛才在成田機場的時候,你看著手機,好像很難過的樣子。你們吵架了嗎?我和蜂蜜是好朋友,我可以幫你出謀劃策的!”說著,甘露打開平板的相冊,翻找照片,“我們真的是朋友,前段時間和她在泉佐野玩的時候,我們還拍了照片呢。啊……”

“怎麼了?”安室透聽見甘露失望地歎了口氣。

“沒什麼。”甘露將平板電腦收了起來,“Honey笑著的照片……一張也沒有啊。”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無論是調查資料上的證件照,還是手下在跟蹤時偷拍的照片,若月明海都沒有笑過。

“我在新杯戶酒店訂的房間就送給你們兩個吧?超級無敵絕妙柔軟KING SIZE水床,很適合情侶的。啊,來消息了——”甘露拿起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回著語音消息,“梅斯卡爾,彆催,馬上就到。你誠意滿滿地親自迎接一下吧?不然偉大的甘露殿下是不會幫忙的!還有,你根本猜不到甘露殿下的司機是誰!居然是——嘿嘿,我不說。”

梅斯卡爾?安室透在腦海中搜尋著這個有些耳生的名字。

甘露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與木梳,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發型,一邊說:“對了,波本,你要小心梅斯卡爾哦?因為你喜歡蜂蜜酒,我才好心提醒你的!”

先不論他壓根沒有說過什麼“喜歡”……不過,甘露的話還是讓他有些在意:“梅斯卡爾怎麼了?”

“他好像也喜歡蜂蜜。”甘露停下手,認真思考了片刻,“不對,那不是喜歡。嚴謹一點來說呢,甘露覺得……哎呀,反正和‘喜歡’是不同的!”

車輛穿越崎嶇山路,產生輕微的顛簸。儘管如此,車內的兩人都保持沉默。

甘露偶爾投去好奇的目光,期待聽到波本說出她想聽的“和蜂蜜約會的日常”;而安室透則專注於駕駛與思考——模糊的記憶、琴酒的不信任、甘露口中奇怪的梅斯卡爾——隱藏在若月明海背後的,或許是牽纏的陰謀與謊言。

警衛森嚴的五層建築前,安室透的車停了下來。甘露從車窗探出頭來,向鐵門旁站著的男人揮手:“梅斯卡爾!”

被叫做梅斯卡爾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戴著一副銀邊眼鏡,氣質溫文爾雅。他原本正雙手插兜,優雅地倚在大門柱子邊。看到駛來的車輛後,滿臉不耐煩地用中指推了推眼鏡,疾步走了過來。

路過安室透身邊時,安室透聽見他不快地“嘖”了一聲。

他似乎與這位梅斯卡爾先生沒有見過麵,那莫名其妙的敵意使安室透有些不知端倪。他朝梅斯卡爾的方向轉過身去,梅斯卡爾一言不發地掀開後備箱,將甘露的行李箱拎了出來,向建築內走去。

“波本,記住我和你說的!”甘露頭也不回地小跑著去追自己的行李箱,“新杯戶酒店,1802,報我的名字,有超級無敵絕妙柔軟KING SIZE水床,一定要帶Honey去——”

甘露忘記了重要的一點,她並沒有告訴安室透她的真名。不過,安室透也沒打算帶若月明海去那種地方——他和她之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安室透坐回車上,看了一眼手機。他撤回消息的通知仍突兀地顯示在與若月明海的對話框上方,意料之中地,若月明海並沒有問他什麼。

如果當時沒有撤回那條消息的話,她可能會和自己聊些話題吧。

會和自己說起窗台上的風信子嗎?或者講起作家與譯員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