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後退幾步,收了折扇。他並不想動手,隻是這是最快的方式了。
對麵兩人被蘇言打傷了,這裡靈力衰微,怕是不好恢複。
“你還躲什麼?”蘇言懶懶地開口。
話音剛落,秦暮辭便現身了,他站到離蘇言近一點的位置,不甚正經地行了個禮:“言少方才所言極是,可惜啊,總有些自不量力的東西想挑戰星淩閣的底線。”
這話說的極為輕慢,蘇言不禁笑出了聲,又極為含蓄地收住了聲音:“不好意思啊,不是笑你們兩個。”
“你們…”秦烈聽得臉都青了,俞哲倒是自動把自己劃分出去,在一旁幸災樂禍。
誰不知道,秦家這兩位堂兄弟打小就不對付,可能力上卻又是雲泥之彆。明眼人都知道,秦烈此人,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局勢有些反轉,寶貝肯定是搶不到了,還是命更重要,俞哲也不算傻,辨清情況就暗自離開了。
至於秦烈,大概是被氣走的,反正自己又打不過眼前的男人,隻能灰溜溜地遁走。
蘇言扭頭看向一頭銀絲的秦暮辭,強壓下喉間不適,戲謔道:“喲,秦大公子這是想讓我在誰家小姐麵前替你說些好話?”
秦暮辭眨眨眼,左邊那顆血紅色的眸子妖冶地閃了兩下:“那大舅子可要在小寒麵前多美言幾句。”
“嗬嗬。”十分不走心。
“您還是保重身體要緊。”秦暮辭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沒有旁人了,蘇言伸手捂住心口,重重咳了幾聲,察覺到身上經脈發痛,倒吸了幾口冷氣。
方才又動了靈力,體內的毒趁機四散開來,周身經脈要斷不斷地一陣陣疼著。隻是時間緊迫,修補時空裂痕極為浪費時間,且耗費心神,而且……蘇言還想收了這裡的寶貝,不然豈不是白打了一遭。
也不知道在自己來之前那兩位大爺到底打了多久,不過幾十裡,布滿了零零碎碎的裂縫。這種情況倘若放著不管,遲早會出大事,更甚者會致使一個時空走向崩潰。
蘇言吞了幾片東方俞給他的藥,調動周身靈力,開始修補裂縫。
如此折騰一番,身體上的痛感仿佛更明顯了,隻能不時地囫圇吞下些靈藥暫時壓製毒性。
等他好不容易乾完苦工,距離兩個少年的生辰,隻剩最後幾個小時了。
能讓兩個紈絝子弟為之出手爭奪的寶貝,自然不一般。
蘇言看著眼前守護淩幽石的兩隻靈獸,皺了皺眉。
畢竟是天地之靈幻化,這兩隻靈獸雖比不得淩幽石,卻也是不可多得的靈物。剛好抓兩隻回去送給塵瀟塵瀾,應該還算拿得出手。
想是這麼想,蘇言還得考慮一下如何製服這兩隻稀有的白虎。
於是,他上前了一步,然後…兩隻白虎突然對著他叫了一聲,還很…溫順,像是撒嬌一樣。
沒錯,蘇言懵了,沒人說這玩意兒還能自動親近人類啊。不過也好,目前蘇言這殘破的身軀,實在是禁不住再打一次了。
於是,蘇言很自覺地牽走了兩隻白虎,還順手帶走了淩幽石。
如果俞哲秦烈知道了,可能會吐血撞牆吧,畢竟倆人折騰了那麼久,還都被兩隻白虎揍了一頓。
蘇言仔細觀察了一下這顆淩幽石,驀地想起百年前他陪葉衍初到這裡來過一次,那次……原來如此。
淩幽石,簡單來說就是一塊兒不規則的小石頭,隻有有緣人才能使用其中蘊含的能量。據說是可以凝聚散魂,平日裡也可用來吸納靈氣,總之很厲害很神奇就對了。
可惜蘇言對他並不感興趣,隻是因為這顆小石頭,他兩個侄子受到無數次暗襲,這倒讓他有點高興不起來。
緊趕慢趕,終於回到了星言殿。
23:56,還有時間。
這一日,葉塵瀾拉著塵瀟跟同學聚了個會,很晚才回來。這次葉塵瀟很自覺地遠離了酒水,反倒是酒量很好的葉塵瀾有些醉意,回來後還一直喊著蘇言不回來他就不睡,一定要等到他的禮物。
好不容易安置好他,葉塵瀟讓三號先回去了,他獨自一人走到院子裡,看著那棵始終綴滿梨花的樹,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言進門一抬眸,撞進視野中的便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獨自在梨花雨中站著,那一瞬仿佛與整個塵世的喧囂都隔絕了。
“瀟瀟,”蘇言終是趕在淩晨之前說出了那句“生辰快樂”,嗓音裡帶著微微的嘶啞。
葉塵瀟聞聲回頭,臉上忽地浮起笑意。
蘇言愣了一瞬,緩步走到少年身邊,取出兩條銀白色的吊墜,放在塵瀟手心:“這是第一份禮物,兩隻靈獸白虎,當寵物養著,喜歡嗎?”沒錯,這兩條吊墜就是先前看起來賊拉風的白虎。
這幾日積攢下的不悅,被一句“喜歡嗎”衝散的沒了蹤影,塵瀟眼睛彎了彎,輕聲說了句“喜歡”,像是宣告什麼一樣,又強調了一遍:“特彆喜歡。”
很喜歡這份禮物,又忽然喜歡起送禮物的人了。
“不早了,先回去休息,第二份禮物明天再給你們。”
塵瀟注意到蘇言的臉色,聽話地點點頭,轉身走向房間,開門時好像感知到什麼一樣,他突然轉過身,雙目睜大了些——方才挺立的青年,此時突然傾倒。
身體反應快過大腦,葉塵瀟衝過去接住了蘇言。
這兩年,塵瀟塵瀾的身形已與蘇言不相上下,塵瀟很輕易地便打橫抱起蘇言,叫上三號,直接去了淩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