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玉 可他真的做錯什麼了嗎?……(2 / 2)

羈絆 袖月攬風 5061 字 8個月前

“你…你這些年怎麼都沒有聯係過我?”蕭暮有一米八,不算低,但林棠比他要高五六厘米。話出口了才感覺自己的語氣好像跟撒嬌似的,他微微偏過頭緩解尷尬,不敢與林棠對視。

從林棠的角度,垂眸便能看到蕭暮露出的小半截白皙的側頸,其他地方都被散落的長發隱隱蓋著,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比剛才沉了沉:“暮暮,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在彆人麵前要保持警惕。”

聽了這話,蕭暮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便被一片陰影覆蓋,下巴突然被人抬起,兩個人的唇瓣隻隔了最後一點距離。

憑蕭暮的靈術,能很輕易地躲開,但不知出於什麼想法,他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順著林棠的動作,往前湊了一點,雙臂慢慢環上了對方的脖子。

唇瓣碰在一起,蕭暮還在顧忌自己太過紅潤的麵頰,便被席卷進無邊的情/潮。

林棠行事向來穩重,隻有在追求蕭暮這件事上一點耐心都沒有。

這一年的蕭暮才不過十九,他比蕭暮大了一歲。

七歲的林棠問小蕭暮願不願意跟自己回家,六歲的小娃娃很嚴肅地想了想疼愛自己的娘親,最後還是點點頭,奶聲奶氣地說:“暮暮要跟棠哥哥…回家。”

隻是後來他的棠哥哥被接走了,他也沒能跟他回家。

再後來,小娃娃長成了少年,想去尋自己的棠哥哥,臨到出門時又自嘲地笑笑。

小孩子說的玩笑話,怎麼自己就敢當真了?

他的棠哥哥這些年都沒有再來過,怕是…早就忘了吧,也忘了那個奶聲奶氣說要跟他回家的傻小孩兒。

於寂靜小巷,故人相認,解相思,半相知。

蕭暮腿有些發軟,被林棠半摟在懷裡,曖昧的氣息洋溢於這一方小巷。

久違的故人,原來早已牽絆叢生。

明明有一個如此美好的開頭,事態又怎麼會發展到後來那種地步的?

原來世事無常,被傷及的往往是有情之人。

他們不過恰好是被波及到的那一對罷了。

現在想想,重逢並非美好,而是太過夢幻,最後化作了虛妄一場。

林棠的生母死了。

死的時候,隻有蕭暮一人在場。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蕭暮。

林氏放出消息要抓住罪魁禍首,蕭氏嫡長子蕭暮的名聲也就這麼毀了,蕭暮的母親、林夫人的舊時好友蕭夫人知曉後,隻留下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便撒手人寰。

那些年蘇言一直在外遊曆,從一位朋友那邊聽說了此事,趕緊回了星淩大陸,又去蕭府打聽情況,救下了平靜地躺在血泊中的蕭暮。

他已生死誌。

蘇言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便設計了一番,連同沈知一起從當時守衛重重的蕭府帶走了不停自殘的蕭暮。

林氏找不到人,也隻能原地打轉。

自始至終,林棠都沒有任何動靜。

他的不動作,等價成了蕭暮一潭死水般的生命。

那時的蕭暮是什麼樣子……

整日把自己困在房間,不進食,不說話,任誰看了都會懷疑自己的眼睛。

——曾經溫潤如玉的少年郎,不過幾日便成了那般滄桑的模樣。

“蕭暮,過來吃飯,蕭暮?”蘇言敲了敲門,依舊沒有回應,他推開門走進去,放下手上端著的飯菜,慢慢走到蕭暮身前——蕭暮一直抱膝蜷在床腳邊,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多日未曾打理的長發也有些亂了。

從蕭府來到這兒,他便一直是這副模樣,除去被蘇言強製性地敲暈歇了幾次,再沒其他動靜。

蘇言也蹲下來靠著床沿坐下,隻靜靜地陪著他,各自都不說話。

房間裡很安靜,隻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門外的沈知聽到隱隱約約的抽噎,輕輕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蕭暮靠在蘇言肩上,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發出了點聲響。

蘇言閣主不禁鬆了口氣:能哭就行,看來不會再輕易尋死了。

蘇言攬住他的肩膀拍了拍,輕聲笑道:“暮暮啊,本閣主的衣服都被你給哭臟了,不過我大度一點兒,不跟你計較。”他歪著頭用手抬了抬蕭暮的下巴,“看你這小可憐樣兒,快點吃飯,本尊親自做的,色香味俱全,等你把自己身體養回來,我跟沈知陪你去看看小栩。”

蕭暮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小栩是他妹妹的名字,是他太急躁,竟忘了家中還有個妹妹需要照顧。

“嘗嘗這個,這可是沈知新研究出來的菜品,我之前一直讓他給我做這家夥死活不肯,今天也是沾了你的福…”蘇言不停碎碎念,給蕭暮碗裡夾了不少的菜。

蕭暮剛夾了塊肉,聽到這裡有點疑惑:“不是說是你親手做的嗎?”

蘇言閣主動作一頓,又厚著臉皮若無其事道:“看到你夾的肉沒有,我洗的,我切的。”

蕭暮:“……哦。”

因為蕭氏與星淩閣的關聯,蕭暮很小便認識了蘇言。

十幾年來,蘇言閣主話一直都是這麼多,也很會活躍氣氛,蕭暮一點也不覺得煩,就是總感覺蘇言身上少了點什麼東西。

話多的蘇言和實誠的沈知經常陪著他,他再也沒有遇見過林棠,也沒有碰到過像林棠的人。

幾十年,蕭暮沒有隱姓埋名,隻是在一個陌生的時空生活著。

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任何熟人,他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過去那些事。

也有想到過蕭栩,但蘇言帶來的消息是她過得很好。

如此,他就也不是很想親自回去看了。

他終究是害得蕭栩一出生便沒有母親的罪魁禍首。

可他真的做錯什麼了嗎?

某一日,蘇言帶回一個相貌英俊、性情灑脫的男人,那人叫葉衍初,正是他們所在時空的“本地人”,兩人看起來處的很好,卻又有很明顯的界限。

隻是從那時起,沈知就來的少了,他隱約覺得似乎抓住了什麼關鍵,細想時又總是空的。

時間仿佛就這麼流逝著,不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