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柔和,獨自站在二樓走廊儘頭的蘇言慢慢晃著杯子裡的飲料。
他不喝酒。
喉結滾動,杯子空了。
他單膝屈起坐到欄杆上,倚著柱子,另一條腿悠悠地懸空晃著,目光放在遠處的湖麵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左手上的戒指總是若隱若現,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月光落到青年裸露在外麵的白皙皮膚上,近乎透明。
趁著屋裡混亂偷溜出來的葉塵瀟站著門口,靜靜地望著儘頭處的青年,眸色不覺間深了幾分。
“塵瀟,過來。”
沒有料到蘇言會突然發現自己,瞬間打散了他心頭剛浮起的那點旖旎心思。
葉塵瀟定了定心神,緩步走了過去,還未站穩便突然被蘇言拉到了懷裡,來不及開口,就聽耳畔響起蘇言的聲音:“彆動,讓我抱會兒,累死了。”
聞到熟悉的梨花香,一直心神不寧的蘇言終於靜了下來。
今天跟蕭栩講故事…呃不對,是講往事,他確實是想到了葉衍初,想起了過去來不及深思的,那點突然冒出來的異樣心思。
想了半天,才猛然發覺,他對葉衍初,半點想上床的心思都沒有。
柏拉圖?嗬,那肯定不沾邊兒。
反倒是自己正抱著的人,他似乎起了點彆的心思。
比如這段時間老是做夢,夢著夢著,夢裡的人就有了這張熟悉的臉,偏生他還以為是自己跟塵瀟見麵見得多了。
直到今日林棠那幾句話。
一語驚醒夢中人呐。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忙的累成狗的時候,蘇言閣主還老是擔心自家的娃在學院被人欺負了或是彆的,一個從來不進廚房的人,就因為從外人那兒聽來了一點少年幼時的事,便整日琢磨著整點兒補湯,每周都得補個三五次,還得不重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的壞心思,禽獸不如的老東西。
蘇言閣主一邊心安理得地抱著美人,一邊又默默在心裡罵自己。
非常不巧,被自家老婆囑咐去拿酒的林棠一出門便被懟了一嘴假狗糧,他也沒出聲,悄悄去乾自己的事兒了。
切,誰還沒個香香媳婦兒可以抱( ﹡?o?﹡ )
葉塵瀟一直不敢動,怕打擾到蘇言,可這都抱了快一刻鐘了,林棠一個來回都看見他們了,弄得他很不自在。
林棠表示: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啊?
意識到時間有點長的葉塵瀟,終於忍不住抽出手揉了下自己一直僵著的後頸,也發現…蘇言睡著了。
“……”
葉塵瀟小心翼翼地調整了蘇言的姿勢,傳訊給塵瀾說自己跟蘇言先走一步,結果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說胡話還是怎麼,回了一句“哥你覺得我喜不喜歡雲凰啊?”
閣主大人也不容易,維持那個姿勢那麼久,居然沒摔下去。
瞬移回到分閣,葉塵瀟輕手輕腳地把蘇言扶到床上,給他搭上一條薄毯,又在一旁坐了下來。
他伸手想去觸碰對方微微皺著的眉,臨到跟前又縮了回來。
看到平日裡張牙舞爪的閣主大人睡著了這麼乖,葉塵瀟不禁笑了起來。
慕言生病那次,抱了他很久,等他離開了才發現,脖子上多出了一條鏈子,和他在毓淩峰山腳下買的一樣,八成還是一個攤位買的。
等葉塵瀟出了門,床榻上的人倏的睜開眼,眸光清明,哪有什麼睡意。
蘇言抬手摸了摸方才少年快要觸碰到的位置,煩躁了一天的心情突然晴朗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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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過來,不是想要糖嗎,殺了他,就買給你……”
……
滿頭汗的方宇猛地睜開了眼,一手扶額,重重地喘著粗氣。
“嗯…哥哥怎麼了…”一邊的林舟揉著眼睛,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靠過去,被子順著他的動作從肩頭滑落,露出醉酒後一宿乾柴烈火的痕跡。
聽到林舟的聲音,方宇回了神,安撫他重新睡下,把人摟在懷裡,儘力不去想那個噩夢。
“哥哥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都是假的,我抱抱你…唔,彆怕……”
一身酸痛疲累的林舟嘴裡一直叨叨著,不覺間方宇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
“乖,睡吧,沒事了…”方宇柔聲安慰著他,慢慢的房間裡便沒了聲響。
翌日一早,林舟幾人便被林棠很不客氣地趕走了。
蕭栩:雖然但是,這…是我哥的地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