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回憶 他怕冷,也不抗寒。(2 / 2)

羈絆 袖月攬風 4618 字 8個月前

蘇言不再看下麵的人,隻伸手將石壁上的聚靈花取下,動作微滯,把花塞到了獨孤瀟懷裡。

獨孤瀟:?

蘇言睨了他一眼,說:“收好。”

哼,這人怕不是故意的?

“公子忘了,我身上沒有靈力,用不了儲物空間,難道還要一直用手拿著?”

蘇言皺了下眉,大約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他還沒有考慮過失去靈力所帶來的不便。

“嗯。”

他原本想說自己先替他保管,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已經插手太多,這對獨孤瀟未必是好事。

嗯???獨孤瀟有點想罵人,於是就在心裡痛快地罵了一頓,然後就看見蘇言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一時還當這人偷窺自己的心境,但轉念一想,不至於。

雖然蕭言也是世家公子,身份地位不比南宮皇城那些人渣低,看南宮家那個城主的態度,甚至可能還要更高。但是,這個人與那些人不同,他好像不會在意尊卑,也不會對奴隸壓榨索取,想來也算得上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不對…君子可以,他可不能坐懷不亂,不然我可不好套路人……

獨孤瀟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已經把人反反複複地分析了個遍。

蘇言攬著他落地,腳下與實實在在的地麵接觸,獨孤瀟心裡這才踏實了些。

一切虛無的東西,都如夢幻泡影,摸不到,尋不到,讓人難以安心。

蘇言鬆開手,同獨孤瀟拉開恰當的距離,對那持弓的少年說道:“此花無主,天地靈氣所孕養,來時已查過。”

還挺講道理。獨孤瀟用餘光看著身邊人俊美淩厲的側顏,腦子裡忍不住勾勒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等他反應過來時,又匆忙地將思緒抽離出來。

忘不掉卻又記不清的故人,許是緣分淡薄,短暫餘生,也不必再尋。

對麵的少年緊繃著一張臉,明明身處嚴寒之地,握著弓的手卻不自覺有了汗意。

眼前這個黑衣服的男人,看起來絕非俗人,他未必鬥得過。

但他必須拿到聚靈花,他等了這麼久,才等到百年開一次的聚靈花。

他還不想死。

“這東西是我先發現的,自然就是我的!”他執拗地強調著先來後到,似乎他也隻有這麼一個優勢了。

這種事情,一向是對錯難斷。

蘇言不願多理睬雜事,也不想同小孩子一起胡鬨,轉身就想直接離開。

少年見他竟然要走,突然衝上來,空著的手猛地抓向獨孤瀟。

少年身上帶著靈力,動作比常人要快很多,獨孤瀟偏身躲了一下,少年卻又繼續朝他撲過來。他抓著肩上的披風往上扯了兩下,心中又把蕭言罵了一頓,一回頭卻發現蕭言還在往前走,一個眼神都沒分過來。

不知怎麼的,他心裡突然升起壓不住的火氣,眼看那小孩兒就要抓住披風一角,他抿了下唇,心說自己都準備厚著臉皮抱大腿了,還用得著自個兒在這死撐?

他抬手擋下朝他抓過來的手,輕聲喊了句“公子”,喊完自己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道原來勾引人還是門技術活,光臉皮厚也不太行,怕是得不要臉才行得通。

猝不及防地,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托住了他的背,肩膀上也多出一隻溫熱的手,稍一用力便被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個人的身體碰到一起,蘇言微微僵了一下。

他不喜歡跟旁人有身體接觸,但麵對這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這項原則,這讓他覺得有某種不安。

獨孤瀟若是知道他這麼想,怕是要氣死,他自己也忍不了跟外人靠這麼近,如果不是他現在沒彆的辦法,肯定恨不得離蕭言十萬八千裡遠。

兩人各自心懷異樣,默默分開了。

這種打鬥的粗活,獨孤瀟這一身病骨可實在承受不住,理所當然地後退,把主場交給蕭言。

蘇言:“……”雖然他不把獨孤瀟當奴隸看,但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主子當的,怎麼跟個保鏢似的?還是不要錢的那種。

對手實力不算強,至少在蘇言這裡是不夠看的,他也沒想欺負小孩子,就隻隨手在虛空中比劃了幾道,將人逼退了一段距離。他看了看遠處躺在地上不經打的少年,剛準備開口通知獨孤瀟離開,便聽見頭頂一陣轟隆隆的聲響。

運氣真好,可能是碰到雪崩了。

他走到獨孤瀟身邊,眼神示意對方趕緊跟自己離開,對方抬頭看著上方的斷崖,臉上竟然帶著幾分糾結。

蘇言隻當他身體不好,受了什麼驚嚇,直接摟住獨孤瀟的腰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反正已經接觸過幾次了,再來一次也不嫌多了。他帶著青年快速向外走了幾步,可對方卻戳了戳他的手臂,他疑惑地垂眸看向獨孤瀟。

獨孤瀟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一臉地猶豫:“那個孩子我們…”不搭把手救一下嗎?

大概是坊間傳聞,都說他們獨孤山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而正道的大家族都樂善好施,行俠仗義。所以他自然而然以為蕭言應當歸為後者,隻是沒想到,他貌似完全沒有救人的打算。

話沒有說完,蘇言沒忍住挑了下眉,知道他在擔心那個少年,反倒有幾分訝異。

眼前人自己尚且身陷囹圄,竟還有心幫助彆人。

看蕭言那無動於衷的神色,獨孤瀟有點微妙的不高興,他推了推搭在身上的手,道:“公子先走,我去找他。”說著便真的要掰開蘇言的手。

青年帶著點涼意的手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像是春日裡誤闖入一陣蕭瑟的冷風。

他怕冷,也不抗寒。

蘇言心底這樣想著,下意識抓住他的手,掀起眼皮與他對視上。

躺在地上的少年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股力量,十分強硬地把他托走了。

獨孤瀟微張著嘴,轉頭看向蘇言,蘇言也正看著他,一雙淩厲的眼睛似乎在說著:這樣如何,可以走了麼?

“走…走吧。”

眨眼間,原本站立的位置便被上麵砸下來的雪覆蓋了。

這座雪山地處偏遠,山腳也沒有生人,因此並未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