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越推越遠,可最初的距離就太遙遠,他隻能一點點靠近,又害怕反噬,不敢逼得太近。
又有審判官的問題……這麼一樁樁下來,蘇言都要恨死東方皇族安排的這幾個審判官了,審判審判不行,搞事情倒是乾得挺溜,屁點忙都幫不上不說,還拖進度。
突然,雲深又多加了幾句:“另外,馬公子所說的殺人放火,本座想替自己澄清一下,那幾個人都是我雲氏叛逃餘孽偽裝的,裡麵有位姑娘似乎是同馬公子有些不可言說的關係,臨死前還栽贓本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馬公子一個外人還殺了我雲氏幾個族人,這些事幾經人傳播,反倒都成了本座的不是。”
原來如此,原本蘇言還在想,能讓錦言看上的人,品性總不該如此不堪,真是傳言誤人呐。
“馬公子啊,雲族長說的,你可有何要反駁的?”
馬飛州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隻憋出一句話:“我、小的沒有對她、對葉姑娘說、說不敬的話……”
蘇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這位葉姑娘可是星淩葉家大小姐,你自詡出身高貴,怎麼沒想過這世上不乏比你地位尊貴之人?”
星淩葉家大小姐……馬飛州失神地跌坐在地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怎樣的作死。
尊卑地位,很難徹底消除,也是自出生起便定下了的,有人不服,有人認命,仔細想想,不論如何看待,也不會有任何轉機。也許,宿命本就是不公平的。
“本尊會差人去你府上,如何處置就看你家中長輩的意思了,還有你那些朋友,也該學著管好自己的嘴了。至於審判官,”蘇言看著原本站在一側的人後退一步跪下,暗自歎了口氣,自打東方俞離開後,東方一族日漸沒落,如今竟被其他勢力滲透的如此之深。“審判官,先給在場諸位解釋一下,為何對雲族長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回大人,雲深先生在幾個高階時空的名聲如何,人儘皆知,屬下探查到他有靈力波動的跡象,擔心會出岔子,所以才……”
“噢,你的意思是因為擔心雲族長對大會有影響,所以才先下手為強,連規矩都拋在一旁了是嗎?”
審判官頭埋的更低了些:“是屬下思維固化,冤枉了雲深先生,請大人責罰。”
“罷了,”蘇言突然感到久違的欣慰,跟其他幾個對比起來,這法修區的審判官倒是公正不少,“你求得雲族長諒解便是。不過,經此一事,本尊倒想與在場諸位多說幾句。善惡素來難以定位,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和事,與其固守死板的正邪之道,不如善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也許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惡人,用不著草木皆兵。一點小見解,占用諸位時間,十分抱歉。”
許是很少能接觸到星淩閣主,如今一看,這位星淩閣主還算講理,看台上某個角落突然傳出一聲:“大人,都說善惡終有報,這句話究竟占不占理?”
他旁邊的人起哄:“是啊大人,小人也很好奇,雲族長分明沒有行極惡之事,卻被所謂正義之士喊打喊殺,如今身處法則森嚴的風傲大會,還要受到如此不平等的對待,是否說明某些大族有違時空規定?”
此情此景,怕是不少人覺得這番說辭愚昧不堪。
蘇言反倒覺得說話的人勇氣可嘉,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說出的這些話,敢直接挑明了說,就已經很難得了。
葉塵瀟抬頭看了看,好奇發聲的人是誰,隻是無奈法修區觀眾太多,人山人海間,著實判斷不出說話的是誰。
“善惡有報,這話不假,至少據我所知,做多了惡事的人,下場似乎算不上好,不過這世間總有人要做惡人的,倘若都去行善,便也沒了好壞之分,至於究竟如何行事,皆在於你的本心。”其實對於這種問題,蘇言本人也是沒有固定答案的,隻能說看個人理解,“也不知道這個回答對幾位公子是否有幫助?”
“大人肯幫我等解惑,便已是將我們放在眼裡了,我們自是萬分感激。”
這是尋常人對星淩閣的態度,恭順,敬畏。
蘇言輕輕笑了笑:“審判官,可以繼續比試了。哦,對了,雲族長應該也會在城中多留幾日,你閒暇時記得去給人道個歉,有點誠意。”
他都發話了,審判官哪敢不聽,趕忙表示:“是,謝大人提點。”
一切恢複如常,馬飛州被小廝扶著,慫兮兮地逃離了這是非之地,不到半天就惹出這麼多亂子,想必也不會再來了。
蘇言邁步去塵瀟那邊,與雲深擦肩而過時,對方叫住了他。
“閣主大人,當真是個有趣之人。”
蘇言腳步停頓了一下,目視前方:“雲族長手段狠辣,家務事還沒理清,怎麼還有閒心欺負我們家錦言?”
雲深臉上掛著笑,目光卻沒多少善意。
蘇言越過他走到葉錦言邊上:“錦言,大會上變故太多,你是代表家族才過來的,記得多留意些。”
“嗯,知道了,我還有事要找我師父,就先走了。”
蘇言點了下頭,又注意到雲深笑容比方才僵硬了幾分,心中莫名舒坦不少。
“小葉,你又去找姓慕的—”
“他是我師父,請你說話放尊重點。”葉錦言頭也不回地說道。
蘇言跟其他三個吃瓜群眾彙合,本以為還能吃到點大瓜,結果葉錦言話音剛落,雲深就拂袖走了。
蘇言:“……這就完事了?”
葉塵瀟:“……”
葉塵瀾:“言哥,你看熱鬨的心思不要太明顯。”
蘇言無辜道:“我就是關心關心朋友的感情狀況,更何況,你們不也想看熱鬨嗎?”
深諳雲深脾性的雲凰無所謂地說:“我哥那人就這樣,沒了那張臉,完全就是注孤生的正麵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