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時機不合適,蘇言都想給俞澤鼓個掌了,能言善辯,這口才不去辯論隊可惜了。隻是,方才他為何要特地挑出謝傾晗,這一點莫名有幾分針對的意思。
東方卓麵上壓著幾分慍色:“既然俞公子執意如此,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勞煩二位閣主作個見證,我東方皇城可以協助配合你們調查,但也僅限於此,希望俞公子不要再—”
“不知好歹麼?”俞澤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好吧,看在二位閣主的麵子上,本公子可以勉強退讓半步,可如若找不出真凶,或是有人包庇,俞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要跟流氓講道理,實在是難為人。
東方卓看得出他這些話裡的陷阱,但想到現在嫌疑最大的幾個都跟他們東方皇城沒有太深的關係,也就答應了下來。
事情暫時商議好了,蘇言連口茶都沒喝上,合上扇子準備走人。蘇憶見他要走,連忙站起來跟上。
“哥你現在要去哪兒?看塵瀟嗎?”
蘇言扭頭看著她,打趣道:“是啊,你也要陪我一起去看看他嗎?”
蘇憶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我、我陪你過去,在外麵等你。”
蘇言頓時失笑,搖了搖頭:“好好好,你不進去,那咱們走吧。”
等到了暫時關著一乾嫌疑人的宮殿外不遠,蘇憶卻又停下了腳步。
“?”蘇言退了幾步到她身旁,折扇在她頭上輕敲了一下,“怎麼,我們蘇憶閣主這是害怕被他們認出真身來?”
蘇憶不自在地眨眨眼,垂在身側的手抓了抓衣角:“不是,就是覺得這樣光明正大地跟他們碰麵,有點奇怪。”
蘇言看了眼殿門口的七八個守衛,說:“不用想那麼多,你又不會被認出來,況且他們一個個都自顧不暇了,肯定不會多關注咱們的。”說完他拉住蘇憶的手腕就要往那邊走,結果自然是被拒絕了。
蘇憶覺得自己還要進行一陣心理建設,隻好讓他先過去:“要不哥你先進去,我等會兒就去找你。”
蘇言無奈地看著她,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在她頭頂揉了兩下,又默默把自己弄亂的頭發給捋順了:“行,那哥先去給你探探路,走了。”
受過幾個守衛的躬身行禮,蘇言慢悠悠走了進去,帶路的侍衛引他去了葉塵瀟的房間,用令牌打開門上的禁製,然後就在門外邊候著了。
蘇言進門前瞥了他一眼,總覺得看著有些礙事,但是各司其職,他也不好刁難一個打工人。
“誰!”
蘇言眯了下眼,抬手用折扇擋住淩空刺來的劍。
葉塵瀟這才看清來人,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他收回漓火劍,瞥了眼蘇言手裡的扇子。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蘇言盯了他幾秒,轉而笑起來,舉起折扇讓他看了看:“完好無損,倒是你,這麼大反應,不知道的還以為俞哲是你殺的,正做賊心虛呢。”
他邁步走上前,牽起葉塵瀟的右手,拉著人走到屏風後的矮桌旁坐下,見葉塵瀟一直愣著不說話,又屈指碰了碰他的側臉,輕聲說:“想什麼呢,說話。”
葉塵瀟仿佛才回過神,淡聲道:“在想他們要怎麼查凶手。”
蘇言低頭看著自己抓著的那隻手,說:“那都是他們的事情,我也沒多問。你是不是不喜歡待在皇宮,如果在這裡很不舒服,我想帶你離開。”
葉塵瀟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下意識縮了縮手指:“要怎麼帶我走呢,我的嫌疑好像很大,他們都不會同意的。”
“我要真想做什麼,哪用管他們同不同意。”蘇言垂眸盯著他的唇,忽然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身體往那邊靠了過去,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在對方唇角,他退開了些,但仍舊鼻息交融,他略微不滿於淺嘗輒止,又要貼上去的時候,葉塵瀟突然用手抵在他胸前,很小聲地說:“外麵有人,不要了。”
“嘭!”門被一股靈力強行關上了,門外守著的侍衛見狀愣了愣,本著公正執法的態度就要去推開,可兩扇門卻紋絲不動。
“現在沒有了。”
“……”
蘇言複又貼上他的唇,細細地吻著,不急不躁,全然不在意眼下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塵瀟被他頂得牙關都有些酸了,身體不自覺就要往後縮,卻又被對方的手臂重新撈了回來,緊緊箍著靠在一起。
等蘇言終於放過他微微紅腫的嘴唇,葉塵瀟感覺自己腦子都快放空了,秘境中發生的事似乎已經十分遙遠了。不等他多回憶起什麼,蘇言溫熱的唇已經落在了他的喉結上,隱隱還有順著往下走的趨勢。
葉塵瀟被動仰起頭,一手無意識地穿進他發間,用力按了兩下,神智卻在某個瞬間突然清醒,他啞著嗓子想讓蘇言停下:“哥,這是……在外麵。”
蘇言也像猛然被他喚醒了理智,動作一頓,隨後將他擁入懷中,下頜抵在了對方肩上,慢慢睜開了發紅的雙目。
兩個人就這麼依偎在一起,像是懷抱著最後一根浮木於海上漂泊的落魄旅人。
良久,蘇言才輕聲開了口。
“塵瀟,我永遠都相信你。”
【“我曾經以為,你會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能讓我安心交付後背的人類。”】
“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需要害怕,不論何時,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人心難測啊,公子,陌生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你身邊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