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貝西一看他似乎真的有些急眼了，趕忙又去撥回來，“好好好，姐姐不動你頭發啊，隻要你彆再說混賬話，要不然我下次肯定還打你！”

說完，陳貝西還舉起自己的拳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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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陳貝西回到家已經下午了，她一身疲憊，開門卻發現宋城已經回來了。

兩個人一時間都有點尷尬，還是宋城先開口：“回來啦。”

陳貝西也接住話：“嗯，”她一邊換鞋一邊問，“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她說著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心裡開始突突地跳。轉過身，看到宋城在做飯，這個地方，宋城很少進，尤其是開了公司之後，一般都是陳貝西簡單地做一些早飯或者晚飯，看到宋城站在這個地方，仿佛時光倒流一樣。

兩個人中，一開始是宋城會做飯，他們兩個在大學的時候就走到了一起，一起有了創業的意願，所以在大學的時候兩個人就有意識地在向著互聯網以及媒體方向學習，在網絡上認識了很多前輩，即使那時候電腦還不是很普遍，兩個人通過打暑假工零零散散也攢夠了買一台二手的錢。

兩個人當時雀躍啊，感覺一隻腳已經邁進了金錢的大門。後來兩個人乾脆搬到了一起，期末突擊複習，平時時間就一起學編程，一起學計算機。陳貝西很聰明的，都是她先學會，然後再教給宋城。宋城雖木訥，但有上進心，被女朋友教當然不服氣，總是夜裡偷偷不睡覺玩命學，陳貝西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總是安靜地早點睡覺。

等到過年的時候，宋城要回家，隻留下陳貝西一個人在出租屋，狹小的房間裡，空空蕩蕩，陳貝西每次想起那個屋子，總是充滿矛盾。北方的小屋裡沒有暖氣，隻貪圖一個棲身之所，兩個人的時候總是嫌它太小，一個人的時候卻感覺這個房子莫名的空蕩。

記得有一年新年，外麵都在放煙花，熱鬨非凡，時不時會有歡呼聲。臨近交替點的時候，大家都在倒計時。陳貝西也終於從床上披件衣服湊到窗台前。

“咳咳咳，怎麼都是灰，都怪宋城偷懶呐，回來我要好好說說他。”陳貝西把腦袋靠在窗戶上，看著外麵的煙花，紅色，紫色，花的，像大雨的，各式各樣。

窗戶上封了層塑料布，為了防寒，宋城臨走前特意加固的，但是冷風還是肆意地從縫隙裡鑽出來，吹了陳貝西一臉淚。

“10！”

新年倒計時開始了。

“9！”

陳貝西想：我快要22歲了。

“8！”

外麵好大一個煙花啊。

“7！”

人好多。

“6！”

這個時候陳貝西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每一個新年都一樣。

“5！”

外麵的人群開始歡呼，陳貝西在喧鬨聲中沒有聽見敲門聲。

“4！”

伴隨著倒計時，鑰匙的聲音在門外窸窸窣窣地響起，陳貝西警覺起來。

“3！”

外麵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陳貝西此刻的心跳聲也讓她聽不見這些雜聲。

“2！”

陳貝西跪著做起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宋城出現了：“西西，新年快樂。”

“1！哇！新年快樂！”

聲音浪潮一陣掀過一陣，陳貝西啞然，雙眼卻猝不及防落下熱淚，宋城的身影逐漸模糊，想看清他的時候，陳貝西使勁眨了下眼睛，視線卻整個被人遮住。

“西西，乖。”宋城抱著她，摸著她的頭發，親親她冰涼的臉頰。

陳貝西這個時候什麼也說不出來，隻得趴在他的懷裡嗚咽。

宋城從來沒有看到過她這樣脆弱的樣子，心裡一陣陣泛酸，親吻她，愛撫她，揉揉她涼涼的臉頰，把她的冰涼的手揉搓著捂到自己的心口，想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親吻交纏之中，熱鬨入場，大家並不關心迎麵走來、提著行李的年輕人是要去見誰，大家也沒有興趣了解黑暗的房子裡是不是有一個心碎的失意之輩，大家都很忙，都在趕自己的路。

宋城和陳貝西氣息矯揉，手上抓著誰的青絲，吻著誰的耳垂。

宋城起身來，問了她餓不餓，·她搖頭。

宋城還是走到門口，從背包裡不知道拿出了什麼，陳貝西看不清，陳貝西想。

她閉上眼睛，周圍還是他的味道，她猛吸了幾口，眼睛又流了下來。

“來，吃飯。”宋城回來時端了碗麵。

原來他去做飯了。

陳貝西爬起來，宋城又給她掖好被子，讓她坐著。

“我給你留的飯都吃完了嗎？”

陳貝西點點頭，看向門口，雖然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門口有一堆塑料袋。

宋城摸摸她的頭，沒有說什麼。

又親吻了她的額頭，輕輕歎氣。

最後，兩個人在新年的第一天，一起吃了碗麵作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