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中秋節,黎語出院後兩個星期。
剛從許錚父母家吃完飯,離家不遠,倆人準備走回去。路麵上灑了層薄薄的積雪,鞋底濕滑,不太好走。許錚不敢讓她在外道,不著痕跡地把人護在裡側。
黎語把臉縮進奶白色的羽絨服領口,影影綽綽的暖光撥在發弦上,許錚的角度看她,像個大號毛絨玩具。
許是嫌冷,走著走著她把帽子戴上了。
緊跟了兩步,許錚看她不語,轉念想了想,說:“爸媽的話你彆有壓力。”
果然,身旁人站定,扭頭看他,嘴角咧著笑,看著不太聰明:“師兄,我能問問,我們是怎麼開始談的戀愛嗎?”
許錚摸了摸鼻子,和她錯開眼神:“相親。”
“那麼,我倆因為是舊相識,所以,看對眼了?”
這什麼話,許錚腹誹。“你當是王八挑豆子呢,”他又偷偷看了她一眼,“其實打從我們談戀愛到現在也沒多久,我媽心急罷了,我們都會尊重你的意願的,彆擔心。”
“但……我若說不結呢。也可著我的意思嗎?”
“都聽你的。”
“看不出來,你還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這人也就是看著軟糯,誰也不想其實是個慣會氣人的主兒,有時候三言兩語,就把他頂的接不上話。
“有壓力的人是你吧,師兄,我,可是不接受以身相許報答救命恩人那一套的。”
偶爾,許錚會懷疑她什麼都記起來了,黎語的眼睛清透明亮,和她兩兩相望,如幽幽曜石照進他心裡,光亮的沒有死角。
他繼續往前走:“失憶的人不應該這麼牙尖嘴利吧,還是說你想借著失憶的由頭不要我了。”
“我在為你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