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科舉的事早已定了下來……(2 / 2)

窺竹 元芙芙 3726 字 8個月前

楊青文聽到這些難聽的話,心裡自然憋著一股火,一開始是想直接去質問那幾個好友,可等理智回籠,他又意識到了這樣做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況且他這些昔日好友也都不是尋常之人,個個都有著世家背景,若是得罪了他們,對自己而言也沒有好處。

想到這些,楊青文便隻能當作什麼都不曾聽到的樣子,繼續與那些好友像往日一般喝酒談天。

等天色漸晚,昔日好友紛紛歸去,他也渾渾噩噩的打算離開之時,卻恰好碰見一個被眾人擁簇著進了酒樓。

本來楊青文也不曾多想,隻是擦身而過時恰好聽見那些人喚中間那有些局促的那人“靜舟”,楊青文的腳步不由得停住,總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極為耳熟,又聽那些人恍惚間提起什麼“新科狀元”“平步青雲”之類,楊青文才突然想起來,這徐靜舟可不是尋常人,而是今年科考的狀元。

這回的科考狀元比起往年的要更矚目些,不是因為旁的,而是這回科考事事都由聖上把關,自然不肯選出個才不配位之人來。

所以此時才會有這樣多的人追捧著這徐靜舟吧。

想到這借著幾分醉意,楊青文混在人群中跟了上去。

原以為這些人既然擁簇著徐靜舟這位新科狀元,想來對他一定百般客氣,但不曾想到的是那些人口中雖然說了些恭維的客氣話,可態度卻是並不客氣的。

而那徐靜舟性子又是唯唯諾諾,全然不曾有狀元郎的風度,在這一眾人中竟是被欺負的存在。

初時那些人還算收斂著性子,後邊就索性將他當作跑腿的來使,一會兒讓他端茶倒水,一會兒讓他捏肩捶背,還說什麼能享受到狀元郎的伺候回去可以好生吹噓一番。

而那徐靜舟明明已經被題為狀元,按理來說即便對這些世家子弟有幾分畏懼,但也不至於被欺淩到如此地步,主要還是性子太過怯懦,根本不敢起反抗的心思。

原本楊青文看著這般景象,心裡還覺得痛快,畢竟他名落孫山,而這徐靜舟卻高居榜首,說是嫉妒也好,旁的也罷,總之對這人心中肯定是有幾分不滿的。

如今見自己不喜歡的人被如此對待,那自然是痛快至極之事。

隻是他淺淺抿了一口杯中酒後,心裡卻又生出了彆的念頭來。

於是便故意拉住徐靜舟的手道:“徐兄既然被聖上親筆題為新科狀元,想來定是才學過人,我近日讀書恰好遇見一個問題,正苦於不知該向誰請教,如今遇上徐兄,可當真是運氣不錯,不知徐兄可否跟我回府一趟,為我解惑?”

徐靜舟一愣,顯然沒想到楊青文是要讓他與他一同離開。

而在場有人卻神色不滿道:“這酒還不曾喝完,你怎麼就要將咱們狀元郎帶走了?”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今日這宴席本就是為了慶賀徐兄被題為新科狀元方才備下,如今這徐兄都走了,咱們幾個喝著還有什麼意思?”

楊青文賠笑道:“這不是小弟卻是被那問題困擾得抓耳撓腮,今日碰見徐兄這狀元郎,實在是不想錯過這上好的機會,還請各位給個麵子。”

一邊說著,他又掏出銀錢塞到店小二手中,“今日這宴席的賬還是由小弟來結,大家繼續吃好喝好便是。”

話說完,徐靜舟還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被拉著出了酒樓。

雖然是八月的天,可夜裡涼下來了,街道上吹來的風還是夾著涼意,徐靜舟下意識裹了裹身上單薄的衣服,問道:“楊兄,請問你家是在何處?”

他是真以為楊青文是有什麼難題需要他來解答。

楊青文見他這副毫無防備之心的模樣也不由的在心裡吐槽,聖上怎麼會選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人為新科狀元?

可麵上卻隻擠出笑意道:“我是瞧那些人簡直將你當作奴才來使,實在有些瞧不過去了,這才隨口扯了謊將徐兄帶走,還望徐兄勿怪。”

徐靜舟聞言,心中自然感激,連連拱手道:“楊兄此舉實是救我於水火之中,徐某應當多謝楊兄才是。”

“路見不平該當相助。”說到這,楊青文又歎息著看向徐靜舟,道:“隻是徐兄往後在朝堂中的道路,恐怕是不好走啊!”

徐靜舟謙虛道:“還請楊兄賜教。”

楊青文便順勢接著道:“聖上抬舉寒門之士,方才將狀元之位題給了徐兄,不少世家之人原本都是盯著這個位置的,如今卻被徐兄你占了去,像楊某這種不甚在意的倒也罷了,可那些苦求不得的,恐怕會利用手中權勢打壓徐兄,徐兄在朝堂之中就如同無根浮萍,不知該如何是好啊!”

徐靜舟二十年間雖隻顧埋頭苦學,可對於朝堂局勢也甚為了解,自然知曉楊青文所言不假,他一向不通人情世故,又膽小怕事,隻得戰戰兢兢道:“那往後徐某便謹小慎微,儘量不招惹那些世家子弟便是。”

楊青文倒是並不曾反駁他的話,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

徐靜舟見他神色如此,心裡的不安越發蔓延,最終還是不曾說些什麼,隻是向他拱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