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人群,急促的腳步,以及躺在擔架上生死不明的人。
降穀零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眼神空洞地看著深受重傷的諸伏景光。
無儘的黑暗如潮水襲來,將他溺斃於此。
頭一次,他體會到了呼吸困難的感受。
他們是不一定死在什麼時候的臥底。
在臥底的途中,他們要拋棄身份、放棄過去與未來,也包括自己在陽光下行走的權利。
就連公安都不會公布他們的信息,如果有一天他們與同為警察的同事相見,隻會是以敵人的身份。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姓名在他們決定臥底的那一天埋葬。
他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的畫麵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hiro一個人清晰。
耳朵裡傳來嗡鳴聲,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卻被人製止。
“先生,請出示證件,否則您不能進入現場。”
留著半長頭發的警官攔住了他。
那雙多情的紫色眼眸藏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啊……那個……”
安室透什麼也想不起來,連編個謊話都做不到。
“那位躺在救護車上的人是我們的朋友,我旁邊這個金發混蛋是跟我一起來的。我們可以過去了嗎,警官。”
鬆田陣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語氣充斥著不耐煩。
“對了,他在走之前還背著貝斯包說要去搞什麼音樂創作,貝斯包去哪了?”
伊達航準備盤問這位氣質像是犯罪組織老大的可疑卷毛的動作頓了頓,指了指一旁放在樹下的貝斯包。
鬆田陣平並不擔心警官們會翻包,雖然不知道他們跟這位代號為蘇格蘭當警察認不認識,但蘇格蘭是明晃晃的受害者,沒有對受害者的私人物品翻查的道理。
就算他們要翻包也打不開。
另一個世界的科技樹很高,但總覺得有些歪。
他們為了防非物品主人的東西,研究出來了一係列的“鎖”。
如果那些東西真的算鎖的話。
有防同指紋的、同基因的、同虹膜的,還有防黑客的、防幽靈的、防暴力拆卸的。
也不知道那個世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同基因的克隆人。
而且按照他們的說法,幽靈的概念和黑客差不多,隻不過一個是官方和企業的,一個是野生的。
在賣鎖官方下麵,官方表示大部分鎖的誕生的初衷都是為了防機械仿生人和同基因的人。
而這個防非活體生物的技術剛剛展開突破,目前市麵上的鎖還沒有這個功能。
所以,如果想要這個功能,可以買一把新的鎖。
或者是原鎖價格的四分之一,他們自己上人到家幫你安裝新功能。
下麵罵聲一片。
那些鎖都太高級了,鬆田陣平用不上。
就算他想買也沒地方買,連做也沒可能,他們所處的世界根本沒有能力支持他做實驗。
但所幸,還有那些淘汰下來的鎖。淘汰下來的鎖有資料,隻需要花錢在清道夫和黑市販子那邊買電子資料就夠了。
那群販子挺有良心的,還不忘了叮囑鬆田陣平先不要下載進腦機,最好先殺毒,或者拿舊機器做實驗,以免前主人有什麼病毒傳染過來。
黑市販子自己也不知道貨源是誰,清道夫則是根本不記得貨源是誰。
黑市販子隻知道進貨,然後高價賣。
清道夫隻知道隨機找個人綁了,拆掉有價值的東西拿去賣。
他們是臭名昭著的兩類人,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兩類人。
那個世界中哪怕是淘汰下來的鎖也比他們世界的鎖高級太多。
比如在另一個世界中堪稱是古代作品的指紋鎖和麵容基因鎖,在這個世界已經是劃時代的東西了。
他們還在用新興的翻蓋手機,另一個世界已經把手機淘汰了。
現在蘇格蘭所用的貝斯包就是鬆田陣平根據另一個世界的鎖所研究出來的變版。
鬆田陣平提著貝斯包,扔給安室透,“你拿著。”
不容拒絕的口吻。
安室透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接過,手一沉險些整個人都栽到地上。
馬天尼做這個貝斯包的時候都往這裡放了什麼材料啊!
那幾個被組織盯上的偵探絲毫沒有危機意識,十分大膽地觀察他們,幾個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感覺那個卷毛不像好人。”
“為啥?挺帥的啊。”
“氣質……話說我感覺他好像一個人啊,就之前在狗子口口出現過的那個。”
安室透:……口口是什麼?
安室透反應慢了半拍,沒注意他的班長同期正在靠近。
伊達航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一隻手搭在上麵,“這群偵探隻是嘴碎了一點,實力還是很強的,他們一定可以幫你找到傷害你朋友受傷的凶手。”
安室透一怔,看到了伊達航帶笑的臉和眼裡若隱若現的擔憂。
“實力強?誰?我隻知道我命很強。”
“我想起來卷毛是誰了!隔壁的那個救星!”
“我靠,能不能綁過來?我們也很需要幫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