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屑轉頭看向微微垂頭的慕雨,唇邊淺淡的笑意好似溫柔卻透著嘲弄。
慕雨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吸了口氣後雙肩一沉,她抬頭看著對麵的玉良笑了笑。
她笑完,趕忙緊緊拉住旁邊安玉屑的手:“因為我要嫁人了,所以就不去除妖了,那多危險啊!”
在場幾人或疑惑、或驚訝的看向她。
而安玉屑唇邊的嘲諷消失不見,擰眉睜大了雙眼。
慕雨卻不等眾人反過味來,直接拉著安玉屑就往酒樓外麵走。
幾乎是逃開的,慕雨帶著安玉屑逃出了酒樓。
她不能耽誤太長時間,隻要能早日上路,脫困於現在情形,讓她怎麼樣都成。
到了街上,慕雨的手卻沒有鬆開,反而越來越緊。
所以,她手心裡的汗也染到了安玉屑的手上。
安玉屑嫌惡的皺起眉毛,看向慕雨的側臉,聲音沉冷:“你要是想哭,可彆在街上哭。”
“為什麼?”
“這樣會讓彆人誤會,以為我在欺負你。”
慕雨的手鬆開了他的手:“我是問,我為什麼要哭?”
安玉屑沒有說話,將粘著她汗漬的手抬到眼前瞧了瞧,眉毛皺得更深了。
“我早就哭完了,沒人會為了同一件事哭很長時間的。”
他聽後,唇邊勾出一抹諷刺的笑:“那看來,你對你死去的師姐感情不深。”
慕雨聽著,嘴角扯了扯,張嘴又閉嘴。
乾燥的熱風吹過,讓她的心煩躁起來。
“那你呢?就會為了一個在乎的人哭很久?”慕雨轉頭,沒好氣的問道。
安玉屑腳步微頓,低頭神色認真的瞧著她,笑得雲淡風輕:“我這個人,無論之前還是現在,都不配有在乎的人,也不能為彆人哭。”
之前在敵軍軍營陪主子為人質、為俘虜,現在是待死的朝廷重犯。
他這樣的身份,若是有了在乎的人,定是一件極其麻煩又要命的事。
安玉屑還在看她,眉眼含笑,透著無所謂的神情。
麵對這長久的注視,她的呼吸都凝重了起來。
慕雨眼神閃爍,與他錯開目光,帶他飛快向前。
是她離譜,竟要與安玉屑談論感情。
她應該要儘快帶著他從這裡離開,不該想其他沒用的東西。
和碩鎮是在這一片城鎮當中是難得的大鎮。
慕雨帶著安玉屑從城西的酒樓一路朝東城門走,時而輕功步法加快速度,時而緩步喘氣,也在烈日之下走了快兩個時辰。
兩人身上已經出了許多汗。
慕雨伸手撓了一下被濡濕的頭發。
而她的一滴汗從此時額上掉在了滾燙的地上,瞬間乾透。
東城門近在咫尺,慕雨抬頭看了一眼,舔了一下乾燥起皮的嘴唇。
她朝後也瞧了一眼,寬闊的街道上平平常常,沒有什麼不同。
安玉屑瞥向在城門處賣茶水的小販,聲音平淡:“後麵確實沒有追兵。”
隻是,沒有追兵而已。
慕雨還是不放心的又朝四周看了看,歎了口氣:“江天客是個可敬的對手。”
聽到這樣的話,安玉屑眉毛上挑,沒有說話。
而慕雨確定周圍沒什麼情況後,鬆了口氣,拽著安玉屑走向小販:“我們喝口茶水,即刻就走。”
小販聽到,盛了兩碗茶湯遞給二人。
慕雨著急喝了一口,卻被茶湯燙了嘴。
小販笑嘻嘻的:“姑娘慢些,夏日燥熱,茶水不易涼。”
慕雨張嘴將舌尖吐出來吸了兩口氣。
安玉屑在旁邊瞧著皺起了眉毛,她可真像個小狗。
但小狗不會這麼讓人討厭,更不會嗅覺失靈。
譬如現在!
安玉屑仰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城牆,又轉了下腦袋看了看四周。
他眼底出現些興奮,他真是想看看如此情形,慕雨該如何是好。
然而,正當安玉屑準備看好戲的時候,慕雨卻將手中茶碗摔到了那小販身上。
滾燙的茶湯潑在小販臉上、茶碗碎裂在地上的時候,忽然圍過來了許多的士兵。
為首的那個拔出了劍,指著慕雨喊了一聲:“男的抓活的,女的就地格殺!”
慕雨不解的張大眼睛——她不就是偷了林楓的令牌嗎?
安玉屑聽著,在她身後笑出了聲:“這次換你是眾矢之的了,慕姑娘。”
慕雨沒理會他,抬手召出佩劍雲風。
神武握在手中輕輕一掃,圍過來的第一撥人已被劍氣擊倒。
為首之人驚訝一瞬,又笑道:“原來會些仙法,怪不得上次被你們逃了。”
慕雨握緊手中的劍,看著躊躇不敢上前的士兵們冷笑一聲:“上次你們林少將還在,這次他都不在,你們肯定也抓不住我。”
為首的也冷笑一聲:“林少將正在不遠處剿匪,就算我現在擒不住你,過一會兒他到了,定然會親自剮了你這丫頭。”
安玉屑聽著,不耐煩的閉了下眼睛。
慕雨咬著嘴唇,正想著怎麼再揮一劍帶著安玉屑突出重圍。
誰知身後安玉屑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將你的靈力灌入劍中用力一揮,彆說是人,就算是麵對滿山雜碎妖物也會化為白骨。”
威力無限的神武利刃,這才是雲風。
慕雨皺眉,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見遠處有人一襲白衣聖雪攜著一身金燦燦日光朝這邊飛來。
輕功卓絕的江天客輕盈落在了最近的房頂上,他搖著扇子,看向被圍困在中央的慕雨:“慕姑娘不愧是郭大人看重的,三方爭鬥,都能最先抓住安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