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III 針鋒相對的辯駁(1 / 2)

死者的房子不到50平米,是典型的一居室小戶型,站在門口就能飽覽所有的格局。

麻雀雖小但被布置的格外溫馨,周遭仿似還彌散著日暮炊煙的生活氣息。

“看來顧小姐一點勘查現場的經驗都沒有,不專業遑論合作?”

顧時念剛步入門廳,便被換好鞋套的紀南星堵住去路,提醒的語氣是拐彎抹角的暗諷。

揮開擋在胸前的手,她不屑的反問:“我比紀隊早到10分鐘,你猜我為什麼站在門口遲遲不進?”

被硬生生的回懟,紀南星將多餘的四件套扔到她的懷裡,嘴上依舊不饒人:“長嘴了吧,沒有不知道問其它警察要?”

一來二去的以問治問,兩人冰點式的互動充斥著暗暗發力的較量。

顧時念懶得打嘴炮,自顧自地忙著穿戴,隻是不太喜歡頭套,便慢條斯理的將長卷發盤了起來。

紀南星原本打算去陽台問詢痕檢情況,奈何這顆眼中釘不拔,心裡膈得不舒服,於是守在一旁挑刺道:“又不是走秀美給誰看,死者麼?把頭套給我戴上。”

“第一次見麵對話沒超過十句,不知道哪裡得罪了紀隊,氣性這麼大?”

顧時念的忍耐終是破了極限,她按著規矩戴上頭套,沒有長發修飾,精致的五官反倒被放大了優點,雖然語氣依舊緩慢,但咬字比先前重了些許。

第一次,好一個第一次,這裝懵賣傻的戲碼演給誰看?

紀南星氣極反笑,單手叉著腰打開天窗說亮話:“兩個多月前酒吧街發生警匪火拚,當時你人在哪兒?”

“請不要用審犯人的口吻要挾我,那天我在哪兒跟現在的案子有關係麼?”顧時念不接招,扭頭端詳起客廳裡的裝飾。

“是不想說還是心裡有鬼,怕是隻有賊知道。”紀南星低聲譏諷,轉而走到客廳中央。

房子的擺設簡約清爽,又被李菁整理的井井有條,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倒在沙發前的三腳圓麵小茶幾。

撞擊力道、落地角度等因素造成的磕碰,導致玻璃桌麵碎裂出冰花紋路,肉眼難以辨彆上麵是否留有可疑的痕跡。

此時,痕檢員正對茶幾表麵進行靜電吸附盲取檢測。

紀南星耐心等待取印結果,直到翻開靜電軟板,上麵沒有任何足跡顯現,方才開口詢問:“其他地方的采集情況怎麼樣?”

“報告紀隊,除了被撞翻的茶幾、陽台欄杆上死者留下的指紋和腳印,暫時還沒發現第二人在場的可疑線索。”

另一邊,顧時念走到程燦麵前,見他正拿著李菁的身份證核對信息,省掉開口解釋的環節,冷冰冰地勾動手指頭示意把身份證交給她。

程燦是典型的鐵憨憨,見到大美女難免忍不住送殷勤,便老實巴交地遞上證件。

顧時念拿出手機拍下照片,發送給機構技術人員,又重新把身份證塞進程燦手裡,連正眼都不多瞧,扭頭就走人。

程燦嘴上傻笑,心裡瘋狂吐槽,這拽姐誰啊,連個謝謝都不會說嗎?

房子裡一共有三名痕檢員,圍繞著客廳、廚房、陽台進行線索搜查、拍照留證。

顧時念等待查詢結果的空隙,見還沒人入場臥室,便抽身走了進去。

臥室的布置也很簡單,與牆麵等高等寬的櫃子被分成兩個部分,一邊是衣櫃一邊是書櫃。

書櫃裡名典古籍言情小說什麼都有,放在最頂層角落的書吸引了她的目光,以至於下意識地抬手摩挲胸前的十字吊墜,留下小小的心眼,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單人床上。

淩亂的被褥似在告訴所有人,李菁墜樓前的時光是在這裡度過的。

轉眼看向床頭櫃,上麵擺著一冊精裝版的《人間失格》。

紀南星走路像隻貓,明明穿著皮鞋卻沒在木地板上發出任何動靜,她悄然出現在顧時念身後,喃喃道:“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被耳邊陡然響起的聲音嚇得肩口一顫,顧時念強裝鎮定地轉身直視來者:“你看過?”

紀南星拾起《人間失格》迅速翻看書頁,奈何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找到,便聊起了題外話。

“太宰治一生自殺過五次,最後一次和情人溺死在河裡,據說他們腰上綁著紅繩,彼此的手穿過對方的腋下,緊緊抱著對方的頭,‘不要絕望,在此告辭’是他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句話。”

聽著紀南星的文學普及,顧時念彎腰撩起枕頭和被褥尋找線索,“如此乾淨的現場,並不像是凶殺案。”

紀南星頓住在衣櫃翻找的動作,回頭瞄了一眼:“法醫和痕檢沒出結果前,什麼可能性都有,彆做沒有意義的猜測。”

“一個人快要熬不住的時候,精神會分崩離析,世界會支離破碎,活著便是在地獄。”

不明白這女人想要表達什麼,紀南星及時打住:“顧小姐,辦案不需要多餘的感性,也不能靠毫無依據的猜測,線索和動機才是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