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常常覺得“白虹”是個心慈手軟的小女孩,誤入歧途才走上了“弑君”的道路。張天涯心裡清楚,這位不過是軀體正好是個小女孩罷了。
抓到的幾個嘍囉在張天涯的嚴刑拷打之下吐出了信息,除了這一山頭,領近的其它幾座山也被盜賊所占據,那頭兒狡猾得很,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因此,沒人知道他的去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座山頭。
他立刻向代望稟告了此事,擔心有不要命的會反過來包住他們。
他拉過代望,遲疑地朝他說,也許,不該挑這一地方來圍剿。
他指了指所在的位置,其它幾個相鄰的山把這一處都圍合起來,他怕那頭兒糾集其它嘍囉,反而會讓我。
代望拉過顏思思,前所未有的嚴肅,“騎著這匹馬,你先回去,等我和張天涯來接你。”
連夜送走了顏思思,代望像是解開了枷鎖,說他是煞神也不為過。
張天涯心驚肉跳地看著他,如果說他不是神的使者,僅僅說他是個凡人,那才是沒人相信。葛玉軒的劍術在他身上發揮到極致,那匹棗紅馬高大神駿,隨他一同帶來冰冷的死亡。
隊伍裡的兄弟們都很崇拜他,看他的眼神跟看武神沒什麼兩樣。他們奔赴夜襲,連跟著幾天就搗毀了窩點,唯獨頭目不知去向。
“到了,這就是他們最後的據點。”張天涯勒馬看著這龐大的營地,那規模是不可跟之前相比的,即使是在夜裡,也升起了盞盞明燈。
也許,那逃走的頭目,就在其中。
***
“哎喲,怎麼今天不賭錢出來巡邏了?”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朝巡邏的嘍囉嘲笑。
那嘍囉好脾氣的撓撓頭,“頭兒說這些日子都要戒嚴,我這不是聽頭兒的嘛哈哈。”
男人也哈哈一笑,故作驚奇道,“這地方還有人會來找死?彆巡邏了,陪你何老二耍錢去。”
那嘍囉馬上就怕了,“不敢不敢,何老二,這是頭兒親自給我的任務,說了戒嚴,我可不敢陪著你賭錢,你找彆人去吧?”
何老二眼睛一厲,過來扇那嘍囉幾個耳刮子,把他踢倒在地,“我叫你耍錢是給你賞臉,他是被那群小雞崽子嚇破了膽,晚上都睡不好,叫你給他守夜,哪有什麼人覺都不睡了,敢上這裡來找死?”
那嘍囉在地上不敢還手,隻不住地求饒,“現在戒嚴,不敢違抗頭兒,您行行好,放過我吧。”
何老二瘋狂地踢打,看那嘍囉瑟瑟發抖,也沒了興致,東倒西歪的朝前走,原是喝醉了酒,沒輕沒重的,他又叫上了幾個彆的嘍囉,那些人不敢違抗他,因為他還算一個小頭目。又覺得確實沒人敢來這裡尋死,便懈怠了守備,跟著一起賭錢玩樂去了。
張天涯瞧那火把走得路線不如之前那樣細致,夜深以後慢慢敷衍了事,知道機會要來了。
拉過代望暗暗叮囑,“我看就在今夜,那頭兒狡猾得很,我們殺了他這麼多兄弟,必須抓住他,不然以後你師妹擔驚受怕。”
代望點頭,又看了看那通緝令,那令上說他殺了自己父親,撇下自己妻子,躲到山裡去了。這人很有本事,糾集了一大幫亡命之徒,那通緝令已經有些年色,後來朝廷連發數令,都沒能緝拿他歸案,他的勢力卻越來越大。
“各位,成敗就在今夜。”張天涯拔刀一亮,豪氣乾雲,“蕩平賊子。”
代望瞧見他稚氣未脫,卻還揮灑自如的樣子,幾乎要笑出來。
像他這麼大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呢?
在學堂裡受人排擠,直到國師接走他。
不得不說,張天涯年紀雖小,在這一方天地裡卻是任由他攪動風雨。
他轉頭又看了通緝令一眼,嘴角下壓,大約心裡在暗自發誓,要找到這頭兒。
張天涯發覺代望上了心,鬆了口氣,這頭兒厲害著呢,他可不想以後隨時擔心自己性命,代望不擔心他,總該擔心自己師妹吧?
現在他還不知道,今夜,這兩人將聯手給他展現不平凡的一幕。
連這拔了他們幾個營地,如法炮製,兄弟們都得心應手起來。
趁著他們守備出現了空隙,這隊伍把他們撕開了一個口子,逐漸擴大。
“有敵襲,快去告訴頭兒。”何老二眼睛在牌桌上,耳朵卻靈得很,他猛地站起,一把扔掉手裡的骰子。
打牌的嘍囉耳朵不如他靈,根本聽不到,還在吃吃的笑著說:“哪裡有?你聽錯了。”根本不願從牌桌上下來。
何老二把桌子一掀,大聲吼,“快滾,快去告訴老大,他們來了。”
那些嘍囉這才驚醒,踉蹌著跑去通知。
但是已經晚了,張天涯他們學著扔了一把火,大火已經燒至半邊天。
代望身負重要任務,抓住一個逃跑的嘍囉,“你們老大在哪裡?”
那嘍囉為了逃跑慌張的指了一個方向,那座屋前,揚著寨旗。
一個男人正領著手下朝這邊走來,他那張臉,跟通緝令上的特征一模一樣。
代望拈弓搭箭,他沒有穿楊百步之能,卻有直取他首級的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