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司也隻好應了一聲,走進了浴室,拉上了布簾。剛剛才被使用過浴室到處都是熱騰騰的蒸汽,密閉的空間內混合著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深司看了看,走到正對著布簾的方向,打開了用來通風的小窗。奇怪,他之前都沒有開這個窗的嗎?
當溫熱的水通過噴頭撒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透過水聲,深司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麵房間裡好像有電話在響,不過聽鈴聲,應該不是自己的。
“說起來如果帶了手機的話直接打個電話回家問問不久知道怎麼回家了嗎實在不行的話打電話給kabaji讓他來接也不是不可能的可是為什麼會跑到我家裡來這真是奇怪……我真是太笨了今天晚上讓他打出租車回去不是也可以嗎怎麼會就傻傻的把他帶回家來了真是太笨了雖然也沒有什麼壞處但是還是不習慣兩個人睡一張床算了等下還是去跟他說去木村前輩的房間睡好了……”
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數字,跡部看了一眼想也沒想,就直接掛掉了電話。但是打電話的人卻很有毅力的一個接著一個的打了過來,跡部的唇角扯出一抹嘲笑,很利落的一次接一次的掛掉,最後來電顯示上出現的號碼是忍足的。
“找本大爺什麼事?”聽見浴室裡嘩嘩的水聲,跡部按下了通話鍵。
“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哦!”低沉悅耳的男聲在電話的另外一邊響起,濃濃的關西腔中帶著調戲謔的口吻,透出想要看好戲的意味來。
“喂,是跡部嗎?”電話馬上換人了,現在響起來的是一個甜美的女聲。
“你是誰?”
“我是蓮實!”
“找本大爺做什麼?”跡部看著深司書桌上的相框,是不動峰網球社所有成員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櫻花樹,站在最右邊的深司手裡拿著一本藍皮的筆記本在說著什麼,旁邊的神尾瞪著眼睛看著他,另外幾個人圍著一個網球場的模型似乎在討論著什麼,即使隻是在照片上,也可以感受到那種旁人插不進去的和樂融融。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跡部卻覺得,深司那個時候的心情應該是愉悅的。
“謝謝你今天能來參加我的生日party,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你打電話就是要說這種無聊的話嗎,嗯啊?”跡部的目光落到書桌上一張還沒有開封的歌碟上,上麵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祝伊武深司生日快樂,神尾贈’的字樣,下麵卻是另外的筆跡‘笨蛋,我的生日還要半個月才到,不過還是謝謝’,跡部摸著眼角的淚痣,“如果是的話,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本大爺又不是自己想去的!”
“跡部,你現在在哪裡?”那邊的人這樣問道,“我……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
“本大爺在哪裡關你什麼事?”移動著目光,跡部看到了放在台燈下的小小日曆,看起來是用他家人的照片做出來的,小巧而精致,“你又不是本大爺的什麼人!”
“跡部,你是在生我的氣嗎?”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們會當眾宣布我們訂婚的話,我也是當時才知道的,要是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去跟爺爺他們說。”
“你當本大爺是什麼人,嗯啊?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跡部站了起來,隨手將手中的毛巾搭在剛剛的椅背上,走到了床邊的窗前,推開窗戶,讓夜風吹了進來,“反正本大爺是不會承認這種事情的,隨便他們怎麼去說,想要本大爺受他們的擺布,是絕對不可能的!”
“跡部你……”蓮實的聲調裡似乎帶著點哭泣的哽咽,“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本大爺做事不需要什麼理由,”摸著眼角的淚痣,跡部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陌生地點的陌生感觸,“本大爺隻說一遍,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掛斷了電話,聽到的還是浴室裡麵嘩嘩的水聲,跡部看了看被水汽弄濕掉半截的布簾,又將目光放回了窗外的夜空。
然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深司房間裡的電話機,跡部沒有理會,深司似乎也沒有聽到,就任由電話這麼響著。響了一會兒,電話就轉入了自動留言箱,是木村打過來的。
“喂,深司,我是木村,為什麼又不接我的電話?不是這次又在洗澡吧,明明我已經儘量晚一點打過來了,怎麼還在洗啊?我說深司,洗澡有必要洗那麼久嗎?你們家的水費就是這樣漲起來的吧!其實今天也沒什麼事,就是打過來道個晚安,說起來深司你怎麼就不給我打個電話呢……”
“他現在的確還在洗澡,因為本大爺之前用了他的浴室!”跡部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接起了電話說道。
“你是誰?”即使是在電話裡,木村的聲音也是溫和而有禮的。
“跡部景吾!”
“你怎麼會在深司那裡?”電話另一端的木村皺起了眉頭,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記得深司和跡部並沒有什麼來往,但是怎麼跡部現在會在深司的房間裡?
“本大爺的事情不需要向誰解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剛才好像聽到了電話鈴聲,”又過了好久,深司才從浴室裡邊出來,看著已經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跡部,“應該是木村前輩的吧也隻有他才往這裡打電話了真是的每次都是在我洗澡的時候打過來……”
“他經常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嗯啊?”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人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搭在身上的絲被直接滑落到了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