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河邊總是有一股熱騰騰的蒸汽,悶熱異常,可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卻有點微微的涼風。在河邊找了塊台階坐下,深色的眼眸看著河裡的水流,深司不知道現在要做些什麼。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被攪翻了,明白的不明白的、重要的不重要的突然一下子就出現在眼前,深司抱著網球袋的手緊了緊,明明就隻是很單純的打打網球而已。
“切,怎麼又碰到你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才是吧。”深司扭過頭看了一眼,然後將目光繼續放在流動著的水流上,“明明我才是比較鬱悶的那一個吧想要打架發泄你不願意把那些人讓給我想要跟你聊天你也不願意現在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又沒有招惹到你你為什麼居然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麼說起來的話還真是奇怪都下午了還到處亂晃雖然我也是這樣沒有資格說你可是……”
“不要命令我!”衝到深司麵前,一把拎起了深司的衣領,表情很是凶狠。
“我又沒有命令你。”伸手從亞久津的手裡搶回自己的衣領,深司似乎有點不滿,“我隻是說說而已你願不願意聽是你的事我可沒有想要命令你的意思不過說起來我們也不過才見了兩次麵為什麼每次你都跟我說不要命令你這句話難道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潛意識你還是存在著想要命令你的衝動不會吧我明明就沒有這個想法的一定是你自己的錯要不然彆人怎麼沒有說我在命令他……”
“囉嗦!”亞久津的樣子看起來有點疲憊,依舊還是很凶狠的眸子掃了深司一眼,走到離深司不遠處的台階斜坡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一腿彎曲,就這樣躺在了斜坡上麵。
“其實我以前話也沒有這麼多的,”深色的眼眸看著慢慢被黑暗吞沒掉的夕陽,“我以前也算是陽光型的呢。”
陽光型?亞久津抬眼看著天上飄來飄去的流雲,切,是在說笑話麼?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陽光不起來了小的時候是覺得沒有什麼讓自己熱情起來的東西可是現在有了讓自己熱情起來的東西反而搞忘了自己熱情起來究竟是個什麼樣子不知道怎麼樣仰天大笑因為等揚起頭的時候就忘了想要笑的理由為什麼要笑呢……”
想笑就笑,哪來這麼多的為什麼?亞久津沒有說話。
深司緊緊抱著手中的網球袋,“好像已經活了很久完全記不起來前世的樣子好像就是那樣渾渾噩噩的上了小學升了初中高中最後在迷迷糊糊的考上一所大學混了快4年之後突然一下子就到這邊來了然後一下子又從小孩子開始很奇怪前世的記憶為什麼會慢慢的想不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永生難忘的事情可是不是說人的一生總會有許多無法抹去的記憶嗎為什麼我一點也感覺不到這些東西的存在……”
亞久津依舊是沉默的,似乎並沒有聽到深司在說什麼的樣子。平日裡凶狠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似乎是睡著了。
“比起前世的記憶這一世卻感覺異常清晰。”並沒有看亞久津怎麼樣,深司依舊抱著網球袋,聲調中還是沒有什麼起伏,“突然變成小孩子陌生的地點陌生的語言說不驚訝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卻還可以清晰的想起第一次拿起網球拍時候的感覺就好像是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那樣自然……其實有些時候想想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都是因為網球的緣故因為需要精神異常集中所以就變成了跡部所說的目中無人可是其實我並沒有故意要把誰忽略掉……”
“前麵十幾年的生命裡好像除了家人就是網球可是最近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感覺世界變得擁擠起來了一下子就多出來好多人不動峰的人出現了木村前輩出現了青學的人出現了跡部也出現了……這麼多人好像很傷神的樣子然後就感覺精神疲憊就好像是需要運作的程序增加了可是內存還沒有升級我想象著自己快要死機的樣子……”
“囉囉嗦嗦的怎麼還沒有說完!”亞久津翻身坐了起來,瞪著深司。
“我以為你睡著了。”深司眨了眨眼。
“你一直囉囉嗦嗦的說個沒完,鬼才睡得著!”
鬼啊?深司側著頭,這種想法才是對的吧,明明自己就是不怎麼招人喜歡的類型。“長相不是最好的不會讓人有一見鐘情的可能性格在有些人眼裡可能還有點陰暗所以帶動氣氛抓住誰的眼球這種事情也是不可能的也不會說什麼讓人心情愉快善解人意的話所以不會安慰人進而讓對方產生什麼好感更加不是什麼內心善良無比讓人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好孩子然後成為什麼內心邪惡的人心裡麵的天使擔任起救贖的責任也不是什麼活得很自我的人然後讓被束縛的人心生羨慕……可是會喜歡上自己真是很奇怪明明就不明白……這麼說起來的話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不明白的話不會去問嗎,切!”亞久津翻了個身。
“可是如果喜歡一個人有理由的話不喜歡一個人不是更加有理由了嗎?”深司看著地麵上探頭探腦的一隻螞蟻,伸出手碰了碰螞蟻的觸角,看著它驚慌失措的來回奔跑,最後收回了手,“通常在喜歡的時候缺點也是優點可是到了不喜歡的時候優點也會變成缺點今天喜歡我很難保證明天也會繼續喜歡我……”
“既然都知道的話,還在糾結什麼!”低沉沙啞的聲音裡有點不耐煩。
“因為還是很想知道為什麼會產生喜歡這種感覺啊什麼臉紅心跳之類的從來就沒有體會過所以就很好奇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切,整天膩膩歪歪的無聊透頂!”再次從躺著的斜坡上坐了起來,“要打架就快點,我可沒有心思陪你在這裡唧唧歪歪的。”
“我又沒有說要打架是你自己跑到這裡來的……”深司抬眼看了過去,“之前不是說過不和你打的嗎等全國大賽之後再打也不遲吧而且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你贏了也不算什麼……”
“親愛的身體不舒服?”深司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身影就撲到了他的麵前。
“西川前輩……”深司張了張嘴,如果有人看得出來他的表情,一定可以發現有被驚嚇到的成分,“你不知應該在神奈川嗎怎麼會出現在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