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讓我乾這麼惡心的事試試?”森斯貝語氣冰冷,手下力度加重。
【等等等等啊啊啊!大人我錯了,我有彆的主意,能讓反派對您愛而不得,魂牽夢繞,再掏心掏肺,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
森斯貝放下了手,似乎在思考,書靈虛弱察言觀色,趁著這個空隙,試探著再接再厲。
【反派會成為您忠誠的一條究極舔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心動不如行動——】
【不用。】森斯貝打斷:【言聽計從就夠了。】
【好好好,大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才是大人您的大舔狗!】書靈見暫時保住了性命,鬆口氣,苟縮著不再說話。
浴室霧氣彌漫,森斯貝換上溫域給他買的睡衣,微微露出蒼□□致的鎖骨,他抬手擦了擦鏡子,灰眸沉沉。
好餓,他一直在忍受饑餓。
失憶後的溫域再沒有之前給他的感覺,他的獵物應該是心狠手辣,欲壑難填才對,森斯貝有些失望,懷疑是不是當初選錯了對象。
但溫域的靈魂,仍然是充滿香氣,令暗處的偷窺者食欲大發。
“少爺,你在看什麼書。”
溫域轉頭,森斯貝冷不丁地出現在他身旁。
……什麼時候來的,他沒有聽到聲音,溫域壓下心底的疑惑,大概是他看得太入迷了。
“《巡回演出》,朋友給的小說,我很喜歡裡麵主角的一段話。”溫域頓了頓。
“什麼?”
“滿足無儘欲望的路上,最該警惕的,是過往軟弱的回憶。它們無孔不入,欺騙麻痹,是在蠶食意誌的糖心敵人。”
森斯貝覺得有趣,一本書裡的人物評價另一本書。
“那故事講了什麼?”
被這麼一問,溫域不動聲色合上了書,他能說才發現這是本男男戀愛小說嗎?關係還有些混亂,森斯貝這麼單純,絕對不能被他看見。
“沒什麼,比較恐怖無聊,我不想看了。”溫域抿唇,轉移話題:“拿回來的蛋糕你吃吧,我再想想基地的事。”
森斯貝眼底閃了閃,故作感動:“謝謝少爺。”
“關於基地……你有什麼建議嗎?”溫域話到嘴邊又轉了一圈,他其實想說這個基地是送給森斯貝的,但又顯得他自作主張。
麵對喜歡的人,總會下意識小心翼翼,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他麵前。
“少爺不怕會輸給溫念輕嗎?即使會被趕出溫家?”
森斯貝惡劣地勾起唇角,他的問題尖銳冒險,但溫域沒有預料中的難堪,反而認真思索。
他語氣緊張:“那你到時候會跟著我離開嗎?”
假如他不那麼富裕,恰好也沒有一副優越的皮囊,森斯貝還會喜歡他嗎?
“……當然,我會一直跟隨少爺。”
屋外傾盆大雨,潮濕的泥濘與雜葉混合在一起,婆勒被溫念輕罰去修剪花園,她撐著一把黑傘,高跟皮鞋在草坪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腳印。
“少爺,這對一個淑女來說太過分了。”三樓的修伊靠在陽台,笑嘻嘻在旁邊煽風點火。
溫念輕笑了笑,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玩什麼聊齋,懶洋洋道:“你現在下去替婆勒,讓她給我帶點果切。”
修伊:“……”
房間裡空下來,溫念輕走到床頭,拿起枕邊穿著男仆裝的布娃娃,它頭上光溜溜的,沒有頭發,縫合的笑容詭異陰森。
“怎麼辦才好……”
之前溫念輕讓婆勒去收集森斯貝的頭發,但婆勒總是跟丟,森斯貝的宿舍裡也找不到一根發絲,像是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溫念輕不知道,唯一有森斯貝頭發絲的人剛剛被他趕下去了。
當然修伊也不會給的,那是他當初從森斯貝出租屋門口的垃圾袋裡翻到的,一直藏在胸前的口袋裡,最貼近心臟的地方。
溫念輕握住布娃娃的兩隻手,嘴裡輕輕哼著雙人圓舞曲,布娃娃歪著腦袋,身體懸空,隨著溫念輕的舞步轉圈,從床邊繞到窗前。
父親過幾天舉辦商業宴會,到時候魚龍混雜,會是個好機會。
隻要拿到了森斯貝的頭發,森斯貝就能愛上他了。溫念輕彎唇,親了親布娃娃的額頭,目光繾綣。
等著吧,他一定要讓溫域跪下來痛哭流涕……哦對,他腿骨折了跪不了,趴著求饒應該可以。
雨幕中閃過隱隱雷光,不祥的黑氣四起,籠罩著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