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可是有心事?額娘雖沒什麼本事,但不管你有什麼事,說出來額娘一定幫你。”
石青黛心事重重的樣子讓郭氏揪心不已。
她這個女兒自從兩年前落水錯失選秀以後就跟她不親了,她以為石青黛是覺得她這個額娘沒本事,沒法子幫她報仇才疏遠她的。
可她又有什麼辦法?
愛新覺羅氏是固山格格,身份天然高貴,又是福晉,管著整個石府後院,她平日裡多吃一口飯都會惹她的眼,哪裡能為石青黛討回公道,唉~
揮退伺候的奴才,確認屋內隻有她們母女二人,石青黛咬著唇猶豫片刻,這才把她的猜測和今日發生的事兒說與郭氏知道。
她這個額娘雖然有時候看不清形勢,做事也魯莽,但有時候還是有些急智的。
原身能在府裡比其她庶出的過得舒坦,很多時候都是靠著郭氏的指點。
“……額娘,你說嫡額娘會不會把我嫁給像婉兒妹妹舅舅那樣的人?”
她嘴裡的婉兒就是郭氏哥哥的庶女,她被郭氏嫂嫂嫁給了她那個又是酒鬼又是賭鬼的弟弟。
說完了,她又補了一句:“或許是我想多了,嫡額娘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她是個賢良大度,慈愛小輩的主母,應該不會在背後使什麼陰謀詭計的。”
聽到石青黛的話,郭氏麵露淒苦,“這十六年來我小心翼翼在愛新覺羅氏麵前低頭伏小,沒想到你最終還是落得個被她拿捏婚事的下場。”
旁人隻道她故意和福晉爭寵,不安分,可那些嘴賤的下人哪裡懂她的辛酸,明明她才是大人的第一個女人,石府的中饋也是大人親自讓她代理的,結果,愛新覺羅氏嫁給來的第四天就奪走了她的中饋和寵愛。
郭氏拉過她的手苦澀的說道:“那就是個麵善心苦的,若讓她給你挑,指不定是個表麵風光,沉湎淫逸的好色之徒呢。”
愛新覺羅氏生性高傲,斷不會讓誰越過她和她的兒女。
石青黛長相隨她,有扶風弱柳之美,這些年明裡暗裡吃了多少苦,郭氏看得分明,隻她這個蠢女兒還以為愛新覺羅氏是個好的。
就說兩年前那次大選,若非愛新覺羅氏從中作梗,她女兒也不會因為落水生病以至於錯過了去京城參加選秀的時間。
郭氏用手指點點石青黛的腦門,“吃了一次大虧你還不長一智,兩年前落水忘記了。”
聽郭氏提起兩年前她落水的事,石青黛有點心虛,那根本不關愛新覺羅氏的事,是她剛到這裡沒多久,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隻能手忙腳亂的出昏招。
還好那個時候正是秀女進京選秀的時候,沒有人覺得她會自斷前程沒有深究,她才能瞞過去。
石青黛低垂著頭,郭氏沒看到她眼裡的心虛,“你放心,我去找你阿瑪,他疼我們母女,一定不會讓福晉把你隨便嫁了的。”
“額娘,謝謝你。”石青黛靠向郭氏的肩膀。
郭氏摸摸她的額頭,“你現在知道誰才是真心疼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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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回到正院,還沒等愛新覺羅氏問他關於皇上匆匆忙忙離開的事,他就說道:“你收拾收拾,帶上寧鳶她們姐妹,我讓富達禮送你們回京。”
愛新覺羅氏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吩咐下去,屏退了眾人才問道:“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前不久他還讓管家來,讓她準備晚宴招待貴客,結果現在貴客走了,還讓她們收拾行李回京。
自從康熙二十一年石文炳擢升副都統駐防杭州開始,她們這一大家子就遠離京城,上一次回京還是老太爺做大壽的時候。
“皇貴妃隻怕不好了。”石文炳摸著嘴邊的胡子說道。
他身形高大,剛才起身的時候瞄了一眼皇上手裡的信,雖然隻是看了一個大概,但隻言片語就足夠讓他知道信的內容。
“怎麼這麼突然?上次京裡來的消息並沒有提到這件事啊。”
愛新覺羅氏沒有想到皇貴妃快不行了,說起來皇貴妃還比她小大幾歲呢,怎麼就不行了呢。
石文炳倒是知道的多一點,其實皇貴妃的身體從小就不是很好,當初佟家也並不想送皇貴妃進宮。
畢竟沒有一個健康身體的皇妃是生不了健康小皇子的,佟國維那個老狐狸還要送女兒進宮,可不是僅僅是想要維係跟皇帝的外甥情,更想要的是他們佟家再出一個皇子。
一個皇子即使不是皇帝也可以讓佟家再保兩代富貴。
“宮裡的消息一直虛虛實實的,隻怕皇貴妃本人也瞞著呢,這是真的不行了,京裡才命人快馬加鞭送消息來。”
皇上南巡是去年就定下的事,一般沒有大事是不會改變行程的。
皇貴妃娘娘賢良,必定不會讓她自己影響皇上南巡的計劃。
現在阻止不了,隻怕……
愛新覺羅氏在腦海裡很快定下回京的人,“孩子們我都帶走,劉妹妹懷著孩子不宜舟車勞頓,府中的內務也要有人管著,就讓她和舒穆祿妹妹留在府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