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來給我、解腳鐐,咳咳咳咳咳~~~”
楚淮費力地對著他的隨從說。
這個廢物殼子到底是怎麼活到今天的?身體居然差成這幅德性!
大佬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自抑的暴躁。
隨從溫姚以為他家少爺需要解決生理問題,連忙幫著他在旁邊的牆壁上扣開了一個洞,從裡麵拉了個可以容納唧唧的管狀器具出來。
楚淮:“……”
溫姚見他家少爺的表情,還以為自己弄錯了,忙又去將楚淮身下那張囚犯專門睡的床拉開了被褥……
“啪”的一下,他的手臂被楚淮抓住。
雖然不是很用力,但似乎……帶著些憤怒。
“我說、要、解腳鐐。”
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星係的押解艦是如此人性化。
犯人大小解都不用下床,真是棒棒的!
但他剛剛的話,眼前這個溯馬星係的生物是聽不懂嗎?
“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像是肺被氣炸了似的嗆咳。
溫姚終於明白了他家少爺竟然是在說字麵意思。
“這……他們不一定會同意。”
溫姚一邊替他家少爺拍背,一邊猶豫著回應。
楚淮:“那你就、想辦法讓他們、同意咳咳咳咳咳~~~”
一個流放犯都專門有個跟班伺候了,再稍微多一點的特權不可能爭取不到。
溫姚卻沒有馬上聽從去辦,而是忙著幫楚淮挺過這陣兒快把內臟也咳出來的嗆咳。
他家少爺這身體在經過羈押審訊,以及登上押解船後的長久昏迷後,似乎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
他幾次都以為這次楚淮可能醒不過來了,倒是沒想到他還能挺過來。
隻是醒來後的楚淮腦子壞掉了,從前的事都記不得了,脾氣也……
溫姚正在沉思,就看見楚淮停止了咳嗽,轉頭盯向他。
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目光已經明確地透露著不悅,像是在看一個反應遲鈍的傻叉。
溫姚:“……”
他確定了,他家少爺醒來後真的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的楚淮是嬌柔和善的,想讓他幫忙做什麼隻是會說:“溫姚,可以幫我XXXX嗎?”
或者隨意一點的也是:“溫姚,去幫我問一下XXXX吧!”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說話的時候雖然依舊嬌弱無力,但內容卻帶著強勢。
尤其是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
溫姚怔愣了兩秒,還是轉身去了。
他一邊走一邊在想:流放的打擊,看來對楚淮的影響超級嚴重!
…
溫姚使了些鈔能力,費了些嘴皮子,還是說動了押解官過來給楚淮解開了鐐銬。
“病成這幅樣子,有力氣下來走動嗎?”
押解官看著楚淮如此弱不禁風的樣子隨意地問道。
這也是他答應為楚淮解開鐐銬的原因之一。
這麼半死不活的人,戴不戴鐐銬也沒什麼區彆,隻是一個形式而已。
嘖嘖嘖!
押解官問完話也沒指望誰來回答,他站在一旁看著楚淮的身姿臉蛋兒……不得不說,這人長得是真的好看。
聽說當年評選帝國第一美人,楚淮隻差了一票落選,原因是他沒有另外一位omega健康結實。
雖然這是事實,但病美人自有一種病美人的風姿。
這柔弱無骨的身條,這白得要出水似的皮膚……
忽然,押解官迎上了一雙淩厲無匹的眼睛。
如果眼睛會罵人,他敢肯定,此時此刻他肯定已經被罵得狗血淋頭,不自殺謝罪都不好意思的那種。
押解官瞬間沒有了繼續欣賞美人姿色的興致,咽了口唾沫轉身走了。
這小美人兒O看來還是昏迷著的時候更討人歡喜。
難怪他的未婚夫始終不待見他,長了這麼一雙淩厲迫人的眼睛,活該!
押解官一臉掃興地走了。
之後的幾天,溫姚又察覺到了楚淮的變化。
從前的楚淮遇到這樣的事兒肯定會半死不活,甚至是沒了活下去的念想。
一朝從帝國最年輕少將的未婚妻,跌落成為帝國的流放犯,而且此一去前路凶險,生死未知。
像菟絲草一般依賴著他人的養分才能活下去的楚淮,真的可以支撐得下去嗎?
溫姚都想好了,如果楚淮意誌消沉鬱鬱寡歡難以活命,他會努力給他講一些吳澈的事情激勵他重新振奮精神。
哪怕他失憶了,但溫姚相信,隻要說一些吳澈的事,他肯定會很快想起來的。
但是……
楚淮伸手,問他他吃的。
楚淮伸手,問他要喝的。
楚淮下了那張囚床,在窄小的囚室裡走來走去,似乎是在活動身體恢複體力。
楚淮皺著眉頭,大把地吃下了從前需要一顆一顆才能細細咽下去的改善他身體狀況的藥。
不管怎麼看,現在的楚淮都沒有鬱鬱寡歡毫無求生欲的樣子。
溫姚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欣慰,還是應該擔憂了。
總覺得,失憶後的楚淮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又過了幾天,楚淮再次吩咐溫姚,為他爭取到走出囚室,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押解船船艙裡隨意走動的權利。
又又過了兩天。
楚大佬無聲無息地來到了駕駛艙,對著那位正在駕駛飛船的押解官的後頸,舉手,猛地擊打了下去。
…
十五分鐘後,楚淮被溫姚攙扶著回了囚牢。
他的一隻手錯位且伴有輕微骨折。
兩個押解官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齊齊站在囚牢的圍欄外看著楚淮疑惑不解。
押解官甲:“他這是、想越獄?”
押解官乙:“應該是的,他襲擊了我。”
說著,他還不太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後頸。
說是襲擊,但楚淮打在他後頸的那一下,力道之輕柔像極了是在對他調情。
以至於押解官乙一開始都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呆呆地看著出現在他身後的帝國第二美人楚淮。
直到楚淮在愣了一下之後又照著他的脖子來了一下。
這一下力道重了許多。
所以他那細瘦白皙的手臂,在那一瞬間便“咯”的一聲脆響——脫臼並輕微骨折了。
最後他們沒能繼續對犯人楚淮進行更多的審問。
因為,在意圖襲擊押解官奪船失敗後,楚淮看起來情緒異常糟糕,就像是生氣到肺管子都要爆炸了似的。
接著,他在當天發起了高燒,再次昏迷不醒起來。
…
等到楚淮再次醒來,已經是十多天後的事情。
押解船降落到了地麵,他們到達了本次流放的目的地——
帝國第16號星,彆名,垃圾星。
溫姚照顧著楚淮穿好衣服,整理好隨身的行囊,扶他站起身來,準備出艙的時候小聲地出口安慰道:“你不用太擔心。”
楚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他微微顫抖的語調表示鄙視。
似乎,看起來很擔心的人是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