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浴 歪歪扭扭折騰一番,好不容易回到……(1 / 2)

歪歪扭扭折騰一番,好不容易回到旁邊的小木屋裡,郝心剛鬆手將人扔上床,卻不妨風時開始叫喚了。

郝心原以為他是有哪裡開始不舒服,畢竟這地界兒的人似乎跟她原來的世界好像還是略有不同,恐有什麼沒注意到的地方再給人折騰沒了,是以停住腳步聽了一陣兒。漸漸地,她卻皺起了眉。

不應該呀。

她隻是讓他泡個藥浴強身健體,又沒讓他喝什麼藥酒頭腦發癲,怎麼還開始說胡話了呢。

難道這邊還興什麼,浴後吐真言?

“我是不是很沒用?”

長夜漫漫,白天也睡得不少,閒來無事,索性聽聽他到底要講點什麼好東西。

郝心沒有回答風時自言自語問好幾遍的話,慢悠悠從旁邊拖過來一把靠椅,施施然麵對臉色酡紅、暈暈乎乎躺在床頭的風時坐下後,點了點頭,而後才搭理貌似不得到回複不罷休的風時:

“怎麼?”

這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沒用,折騰這麼久都沒讓她吃上自家菜園子裡的菜,有負她所托,又對不起她的收留和照顧,經過一番透徹的身心洗滌之後,幡然悔悟,感到愧疚了?

累癱了的風時此時已經痛過勁兒了,他隻覺得像是躺在雲端,身體輕飄飄的,腦子也輕飄飄的,渾身不著力,說話都好似在天上輕啟歌喉一樣。

吟唱了半晌,對麵仿佛終於有仙人願意搭理他,隻是這仙人長得有些像那個讓他不得安寧的郝心,他有些猝不及防的欣喜,又有些無所適從的委屈:

“我、我悄悄跟你說,我在宮裡就不受待見。我知道,他們都是看在父王的麵子上虛情假意。表麵做派可以滴水不漏,實際沒有一個看得上我,大部分時候甚至敷衍都懶得。”

郝心不妨聽到這麼一出,還以為要聽到什麼靈魂懺悔,結果是來這兒憶苦來了,一時間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他們都說我出身卑賤,見識淺薄,母族無人,不堪大任。不讓好的老師教我,也不許我招好的幕僚。我每回碰到什麼人才,都會被他們用各種方式帶走。他們說人才有限,要給合適的人,而我、我又用不上,跟著我浪費了。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該強求郝心,她跟著我是不是也浪費了。”

郝心越聽越離譜,有點不能理解這是個什麼邏輯,聽到最後直接挑高了半邊眉毛:“強求郝心?笑話。”

就這個遍地弱雞的世界,誰能強求她?

聽到郝心的回複,風時不解地抬頭,努力睜大眼睛看向方才出聲的人。

郝心一臉坦坦蕩蕩的倨傲:“她怎麼會跟著你。”

隨後看到風時變得更加委屈的神色,似乎傷心地不行,臉紅眼紅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郝心輕輕皺了下臉,稍稍有些尷尬地補充了一句:“我沒有針對你,我是說,她跟著誰都很浪費。”

此刻的風時有些不太能理解,透亮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和迷茫,郝心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好像有些歧義,不知不覺就被帶偏了。下一瞬她抹了把臉,又補充了一句:“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不可能跟著任何人。”

風時沒有再糾結這個跟不跟的問題,他腦袋有點暈,轉不過來,理不清楚,索性便再回到自己的思路繼續惆悵:“我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讓那些人支持我。現在又僅僅是泡個藥浴就快要昏過去,我是不是真的什麼都做不好。”

郝心一點都不想違心地安慰他說他做得很好。

但她倒也不是無情到麵對這種情況還要落井下石。

寂靜了半晌,郝心看著戚戚楚楚盯著她的風時,想了想,挑了個話題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父王不是對你很好嗎,你出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你父王派人來救你了。”

她也有些懷疑:“王宮是君王的地盤,你既受君王寵愛,又為何會是這般待遇?”

風時垂下了眼眸:“因為父王也很難、父王也很難。父王勢弱,現王後一族勢大,我能活下來,已是父王百般維護了。我找不到什麼機會發展,還要時刻提防彆人的算計,真的好難啊。還是你這裡好,一點都不用去想明天要防著什麼招數……”

郝心其實不太能理解這種感受。

小時父母過世之後,她流浪過不少地方,受過不少欺負,也經曆過不少維護。但那些過往,她都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的。還活著就已經很好了,隻要活著,她就還有機會報仇。

後來創建生教,她收容天下無處可去之人,這些人並非全是壞人,但自然也不可能全是好人。隻要她受點嚴重的傷,就必定會有絡繹不絕的手段來試探攻擊。可群起而攻之又如何,隻要弄不死她,擔心害怕的隻會是那些人自己。

如此,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早早便非常清楚這個道理。隻不過是人各有誌,她誌不在此罷了。

但是聽著風時這麼說,她有些罕見地覺得,好像是有點可憐。怪不得寧願賴在這裡種地,也絕口不提什麼時候回去。

而那邊,風時說著說著,突然笑起來:“……你的招數,我根本防不住,哈哈。我真羨慕你,想不做什麼就可以不做什麼,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臉色,管他是哪國王子還是哪個王上,天王老子來了,該說不就還是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