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端庭顧著發呆，而宋正宇似乎還沒睡醒，打了個哈欠就倒頭往被子裡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彈起來，疑惑地朝顧端庭哈了口氣，“奇怪，咋感覺嘴裡老有股怪味兒呢？”

“難道是上火？”

顧端庭嫌棄地把宋正宇的臉推向一邊，但他還是煞有其事地嗅了嗅，若有所思地道：“奇怪，你嘴裡咋有個酒精味兒？”濃度還不低。

“你昨晚背著我偷偷酗酒了？”顧端庭問道。

“沒呢！自上輩子跟你過生日那天醉趴在街頭凍了一宿差點被環衛阿姨報警後我就再也沒沾過酒了，連酒心巧克力都沒再碰過。”宋正宇否認道，然而他現在整個人有氣無力，眼裡還布滿紅血絲，儼然就是一個宿醉的酒鬼模樣。

他往顧端庭身上靠了靠，被對方身上的酒味熏得差點反胃，“你昨晚掉酒缸了，身上怎麼這麼衝？”

“好像還有個瓜味……”

“……”

兩小隻：“臥槽！昨晚那盤瓜！”

一言驚醒夢中人，不用說了，昨晚的瓜肯定是個酒精刺客。

兩小隻偷偷扶額：完了，他們喝了酒後是會短片的！

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最清楚，宋正宇懊惱捶胸，“你說我昨晚不會又滿嘴飆騷話？”

顧端庭無力望著天花板：“騷話還是其次，我現在最怕的是，咱倆的來曆全給交代出去了。”

宋正宇：“……”

兩小隻哀嚎著翻身把自己卷成了個雙疊蠶蛹：罷了，累了，毀滅吧！

……

兩小隻小心翼翼地扒著門框，確認沒有人，才狗狗祟祟地探看著下樓，一聽到樓下有動靜立馬像老鼠見了貓連忙往樓上躥。

“喲，兩位少爺起床了？不下樓吃早餐是想讓我送樓上伺候你們嗎？”做好一家子的早餐顧濂邊用圍裙擦著手邊衝樓上陰陽怪氣道，“怎麼，醉了個酒就擺起大爺的譜嗎？”

兩小隻：“……”

顧端庭：爸比這拐著彎刺人的調調兒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宋正宇：要說我昨晚沒得罪他我是一點都不信的。

“爸比早呀！”

“爸比你今天好帥啊！”

兩小隻強顏歡笑地奉承道。

顧濂難得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兩小隻，冷哼了一聲，又回廚房忙活了。

“……”他們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討人嫌了麼？

兩小隻不約而同地垮了個“我太難了”的苦瓜臉，明明不高興但又不直言，爸比這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態度跟淩遲有什麼區彆？

算了，不活了，直接回爐重造去吧！

……

餐桌上。

兩小隻食之無味地啃著手裡的黃油雙蛋三明治，謹小慎微地瞟了眼對麵的顧濂和宋希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就直說吧！”宋希繁忍無可忍地對兩小隻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句話都扭扭捏捏地猶豫個不行，他看了都替他倆肝疼。

顧端庭用胳膊肘撞了撞宋正宇，隨即若無其事地喝了口牛奶，迫於無奈的宋正宇不敢看顧濂，隻好硬著頭皮看著宋希繁，“那我問了？”

“問問問！”宋希繁不耐煩地道。

“那好，”宋正宇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昨晚是不是調戲你了？”

“噗！”宋希繁一口果汁噴了出來，顧濂淡然地從旁邊遞過紙巾，然後看了眼宋正宇。

你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宋正宇語塞。

看爹地這個反應，他昨晚真的有那麼騷包嗎？

“那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死豬不怕開水燙，宋正宇轉頭，追問著顧濂道。

“你說呢？”顧濂飄飄然地來了那麼一句。

“……”

那我真的是罪孽深重，罪大惡極，犯上作亂，死有餘辜！

宋正宇淚目了。

“還好啦還好啦，”看著父子倆氛圍不對，宋希繁忙打圓場道，“你昨晚也就說了你爸比一句‘野男人’，多大點事兒？”

“你爸比人大度著呢，小事而已，小事而已。”宋希繁安慰道。

小事……而已？

那待會兒爸比真把我埋了，爹地你會不會也覺得是小事？

回想著爹地那句風輕雲淡的“野男人”，宋正宇裂開了。

不怕自己醉酒失憶，就怕有人幫你回憶。

宋正宇感覺自己的臉都丟到帕米爾高原去了。

看著小兒子恨不得鑽進地縫活埋了自己的樣子，宋希繁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他這兒子還挺可愛的哈哈哈。

“爸比，如果我說我昨天醉糊塗了，你會原諒我嗎？”宋正宇忽而抬頭怯生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