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
裕嘉垚坐在宋希繁的對麵,兩小隻一左一右地坐在宋希繁的旁邊,餐桌上隱晦的刀光劍影跟周邊和諧安逸的氛圍格格不入。
大家明明吃的是西餐,但兩小隻卻硬生生吃出了庖丁解牛的架勢,尤其是宋正宇,一把餐刀在盤子裡劃拉得“吱吱”作響,引得同為就餐的其他人頻頻回頭觀看。
“你小子故意的吧,再不好好吃飯我就讓人把你的那份給撤走了。”宋希繁小聲地訓斥道。
“我不會用刀叉!”宋正宇不滿地推了推麵前精致的瓷盤,撇嘴道。
“我看你就是欠揍!”宋希繁不耐道。
明明刀叉用得比誰都溜,這會兒說不會騙誰呢!
沒等宋希繁發作,裕嘉垚笑嗬嗬地打了個圓場。
“彆怪孩子,是我思慮不周,”裕嘉垚抱歉地笑了笑,“這家餐廳是酒店的特色,裡麵的菜式也是彆的地方吃不到的,我知道你喜歡吃牛排,原想著帶你過來嘗嘗鮮,卻忽略大寶小寶年齡太小,吃西餐會不方便。”
聞言的兩小隻:“……”
宋希繁:“不怪你,是他……”
裕嘉垚:“好啦好啦,誰還沒當過孩子呢。”
裕嘉垚擺擺手,然後示意服務員給兩小隻拿兩雙一次性筷子。
這是一家極為正宗的西式餐廳,除非客人特彆要求,否則一般都是提供的刀叉。
對於裕嘉垚的包容和理解,宋希繁表示十分慚愧,他輕輕用手拍了拍宋正宇的大腿,示意對方見好就收,不然休怪他這個當爹地的不顧父子情麵。
吃了癟的宋正宇有地沒處發,看著對麵裝模作樣不斷向爹地獻殷勤的裕嘉垚直氣得牙癢癢。
他甚至想起自家不爭氣的爸比,原想給他通風報信,結果打了半天電話愣是一個不接,都快把他急壞了。
“希繁,你嘗嘗這鵝肝,味道很不錯!”裕嘉垚紳士地把鵝肝遞給宋希繁,還很貼心地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他的麵前。
宋希繁想說他們離得本就不遠,他要吃的話自然會拿,大可不必如此麻煩,結果還沒開口,牛排又被送到了眼前。
裕嘉垚熱情得有些過分,就連宋希繁都察覺有些不對勁兒,但他向來神經大條,也沒想太多,權當是對方的待客之道罷了。
宋希繁沒在意,但靜靜就餐的顧端庭卻是看得比誰都清,他不動聲色地給宋正宇使了個眼色,後者即刻心領神會地對宋希繁道:“爹地我要吃這個!”
“好好好!”宋希繁叉起一塊牛排喂到宋正宇嘴邊,隻要小兒子不作妖,想吃啥都可以。
見經手的牛排儘數進了宋正宇的肚子裡,裕嘉垚似笑非笑地看著默不作聲的顧端庭。
裕嘉垚:招數不錯。
顧端庭:不及萬一。
一頓飯吃得各懷心思。
吃完飯後,四人去附近的公園裡消食。
公園裡有一條七彎八拐的石子路,石子路旁邊種了一大片黃木風鈴,在夕陽的輝映下格外美麗,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沒想到這邊的景色居然這麼好看!”宋希繁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忙拿出手機“哢哢”地一頓拍。
裕嘉垚正想說“你要實在喜歡,不如我幫你拍幾張照片”,結果宋希繁看著相冊裡的作品一臉欣喜地道:“要是顧濂也在這兒,他這個拍照狂指不定要拍多久呢!”
“……”
聽了宋希繁的話,裕嘉垚嘴角的笑驀地僵住,兩小隻抱著雙臂,一副看戲臉。
不怕你惦記,就怕你先承受不住!
將拍到的照片悉數分享給顧濂,宋希繁轉身看著裕嘉垚,“對了,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來著?”
“沒什麼,那邊風景也很不錯,我們去那兒走走吧。”
“也行。”
四人走在開滿藍花楹的小道上,風輕輕吹過,藍紫色的花瓣便會飄飄然地灑落一片花雨,讓人覺得宛入仙境。
要是在平時,兩小隻肯定滿心歡喜地撿起地上的花瓣然後再把它們撒上天,但現在爹地旁邊時刻跟著一個挖牆怪,弄得他們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這邊的人明顯比方才的多,有些是過來消食的鄰近居民,也有些是特意過來這邊遊玩的,其中不乏遛狗的大爺、跟小姐妹結伴而行的大媽、運動的年輕人以及拍照嬉鬨的一家人。
又有一家三口迎麵而來,裕嘉垚看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狀似無意地對宋希繁道:“你看那邊的一家三口真溫馨,你說我們這樣在彆人眼裡會不會也像一家四口。”
“彆說,還真有可能。”宋希繁沉思了下,認真道。
兩小隻:“……”
顧端庭:爹地你是認真的嗎?
宋正宇:你這話聽起來不覺得晦氣嗎!
我那傻乎乎、自己往坑跳的爹地呀,我該拿什麼拯救你啊!
兩小隻心照不宣地暗自吐槽。
裕嘉垚很高興,心想自己在宋希繁心裡應該是特彆的,至少跟彆人不太一樣,否則宋希繁不會是這個反應。
然而還沒等他開心三秒,宋希繁邊接著道:“不過這話你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要被我那口子聽見,你會被暗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