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神女(九) 薩雅原諒了我,他還說……(2 / 2)

我想帶他們回家。

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太遏夏拒絕了,這並不意外。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瓦韓人也不想回去。

“為什麼?在這裡吃了那麼多苦頭還不夠嗎?現在有能力可以回去為什麼不走,不是一開始哭著喊著要走嗎?”我有些生氣。

“…現在不一樣了譚雅,你現在是大祭官,我們也不是奴隸了。你看,這身衣服可比在大黑璧的時候好多了,我們現在托你的福吃的可好了,彆回去了。”

一個族人大膽發言,隨後其他人跟著附和。

“是啊,這裡還是挺好的,不用像以前那樣冒險去捕獵了,坐著就有人送來吃的,留下吧。”

“反正我不走。”不知道是誰開了這麼個口,所有人都開始重複這句話。

“誰愛走誰走,反正我不走。”

“對,反正我覺得阿斯達比大黑璧好,我不走。”

…所以銀蟾的犧牲是為了什麼?

送走他們後,我來到大神殿的祭壇,那在潭水中燃燒的祭火映在我眼中如同一座冰山,寒得刺骨。我、銀蟾、瓦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還是不能明白,不是說個到現在的這個位置就能理解了嗎?我該去恨誰?該去怪誰?

我不明白,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自己全部吞咽。

薩雅從背後抱住了我,我想掙開卻被他死死抱住,“我從小就知道沒有一件事是能按照我的心意去做,在那樣的日子裡我總會做夢,夢見我自由地奔跑在草原上去我想去的地方,還能打獵、跳舞,吃我想吃的東西,想睡就睡。”

他笑了,我卻想哭。

“在夢裡你總是和我在一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了。”

彆說了。

“你也許不知道,但當我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是夢中的你讓我可以繼續撐下去,我也要成為能支撐你的人。”

他話裡的每個字都刀子般紮進我的心,對他的愧疚與那不知名的仇恨混合在一起將心捅了個對穿,血流了一地。

“相信我,請相信我,按照我說的去做,現在先這樣做。”

我轉過頭看著他,這個銀蟾的雙胞胎兄弟,他乖巧地低下頭親吻我的手,如同虔誠的信徒親吻他的神。

我的眼睛瞬間就紅了,感覺喘不過氣,那名為愧疚與怨憤的絞繩套緊了我的呼吸、我的命運,又將我與他捆綁在一起,拋入水中無聲無息地沉於湖底。

他離開時將一塊玉璧送給了我,說他在夢裡看我經常戴在身上。

那玉璧和銀蟾送我的一模一樣。

銀蟾啊,我到底該怎麼辦,一切都亂套了,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我該怎麼辦啊。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怎麼辦…”

我拿出銀蟾送我的那枚玉璧,無人的大神殿裡隻剩下這不知問誰的喃喃自語。

和啪嗒啪嗒的,我的淚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