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夏冉先移開了視線，“徐哥，拜拜”

“行，走吧，今天不留你吃飯了，家裡有客人。

“嗯”夏冉微微勾了勾唇，轉身走出了門。

“那個是……”沈祺愣愣地看著關上的門。

“咋了？你認識人家”徐誌霖懶得和這個18歲大的外甥廢話。

“嗯”沈祺淡淡地應了一聲。徐誌霖倒是空耳了，沒聽見他說的啥。

沈祺拉開躺椅坐下，如果他沒記錯，那就應該是昨天那個，也不知道醉沒醉 ……非要和他喝酒打賭，還讓他加她微信，在A大等她。她怎麼會來這裡？昨天的操作看著倒像個心大的姑娘。

“她怎麼了？”他出於對昨天晚上的好奇，毫不猶豫地拋出了個問題。

徐誌霖見鬼一樣打量著他“保護病人隱私……”

“奧——我忘了”他直接打斷他舅舅囉嗦的話。如果他沒看錯，剛才她應該哭過，沒辦法。她皮膚太白了，看向他的時候眼尾都是紅通通的。而且手裡拿的應該是徐誌霖才配好的藥。他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彆說人家了，你昨天怎麼喝成那樣？再等兩天，你就是高三生了，高三了！”

“唉……”沈祺直接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是啊，舅舅，我都高三了。開學前在不揮霍一次，我覺得你的診所又要多添一名病患了”

“滾……你媽剛才還給我打電話呢”徐誌霖作勢踢了他一臉“我說你昨天和我一起吃的燒烤彆穿幫了……”

“嗯”他帶著鼻音簡短地應了一聲。

他掏出手機，點開了微信，在看到“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手指頓了一下。

又看向昵稱，祺安？誰啊，是她？為什麼是祺？？？……他在內心徘哚了一會。

夏冉回到出租屋，鎖好門。吃了藥渾渾噩噩躺在床上，噩夢如約，像轉盤一樣，一個又一個轉到她麵前。她拉著被子的指尖泛白，她放了首她喜歡的歌。情緒似乎平緩了一點，腦子中的事一件件變得清晰起來。在激素和情緒的雙層疊加下，她實在難繃。

她不想去想，可眼淚不由自主的順著眼角留到耳朵旁流到被單上印出一個個水漬，不是一滴又一滴，是泉流般一股一股奪眶而出。

她渾身像是鐵打的一樣，讓她感覺好重好重，白熾燈模糊地刺眼。

眼淚噴湧般流淌著，不出聲的哭泣，像流淚娃娃一樣，易碎又美麗。她腦中不停地回蕩著剛才的畫麵，幻燈片一樣太快太刺眼，越閃越快。她掙紮著但動不了，痛苦引導著她走向懸崖，她控製不住，越陷越深。

……

夜晚“咚…嘭嘭……”柳瀟易站在門前一身黑色機車包臀裙，齊肩脫發，拎著便利店的購物袋，拍著門。看著門縫裡溢出來的一絲亮光“夏冉……阿冉”柳瀟易喊了好幾嗓子，開始翻找鑰匙“夏冉……艸你彆……”突然吧唧一聲，門開了。

夏冉冷淡的臉麵對著她，她後退了一步“艸啊，你是人是鬼啊？”夏冉沒理她，扭頭進去了。

“不是，剛才我叫你，你為什麼不答應？”柳瀟易放下袋子，躥到她跟前問道。

“剛才在上廁所，沒法……”夏冉抿了口水，又把杯子放下了。

“生理期來了？”這幾乎是個肯定句。柳瀟易看著她麵色蒼白，瞬間明白。

夏冉沒說話，坐回床邊。

柳瀟易拿了袋子，“我說也是，剛才超市順手買的暖貼”“我真是糊塗了，昨天還拉你去喝酒”

她拿著暖貼，走到夏冉身邊“喏”

夏冉盯著她，沒動作。

“不是，祖宗，還要我幫你貼？”夏冉終於有了動靜。

“瀟瀟，我媽說高三她要陪我……”她撕開包裝袋，挨著衣服貼了上去。

“啊？那你……想好了嗎？真要考A大？”柳瀟易踢了踢垃圾桶，坐在夏冉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