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英嗅聞了一番呂國美酒,慢悠悠小品一口,秦岐玉收回關注她的目光,淺淡的笑了一下。
身處千人中不變色,對各國政務敏銳,褚時英啊褚時英,你還藏著多少東西。
褚卜道:“此議題不錯,可還有其他議題?”
“我乃呂國士子,我有一議題!”白衣呂國士子站起,高昂道,“我們皆認為,商詭也,然商之一道被趙國褚鮮重新定義,義商能為國家發揮巨大作用,亦能成為四國鏈接的僑聯,故而,我之議題:義商入國!”
呂國有鹽自然需要商隊送至各國,然而商道畢竟被大眾認為是小道,因而除了在白衣士子支持好聲,其餘各國士子無動於衷。
鄭季薑施施然站起身,向四周拱手,“我亦有議題。”
“自古文能定武,各派學子專長不一,卻無集中向學之地,我之議題:修建鄲陽學宮,收藏書萬幾,納百千學子!”
“彩!我們確實應有一學宮!”
身著黃服的鄭國士子率先響應,漸漸的,彆國士子也讚同起來,比起穩局勢,論商道,修建一所可以供他們讀書學子之所,對他們更有力。
這次信孟君和褚公定能同意,鄭季薑自信滿滿,輕蔑地瞥了一眼秦岐玉,而後完全將他當個空氣。
褚時英嘖了一聲,都說得士子者得天下,鄭王這麼希望鄭褚聯姻,捆綁祖父,不就是因為祖父號召力強,能為鄭國吸引來眾多士子麼。
鄭季薑一來就是修建學宮的議題,那各國士子定要為自家爭論,憑什麼要將學宮修建在鄲陽城,他們國家也不差,一個議題就成了。
也不愧是鄭季薑,年輕時還真是有些才能在身上的。
她丹鳳眼流轉,看向秦岐玉,自他提出要參加掄材盛會後,一應如常,在家中,該做飯做飯,該指點三三就指點三三,不慌不忙,不緊不慢。
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但他在祖父麵前隻字不提掄材盛會的事,就隻單純照顧祖父。
她和祖父,一位相信未來秦王不可能鎮不住掄材盛會,一位親自教導知道自己學生幾斤幾兩,都放心無比,便造成了,直到今日來掄材盛會,他們都不知道秦歧玉做了什麼準備。
前世的掄材盛會,秦歧玉因病沒能參加上,這一世,他倒是避開了風寒,就是不知,他要論什麼。
察覺到她的目光,秦歧玉向她一頷首,便站了起來,“我有一議題。”
他遙遙拱手施禮,金絲線勾勒出的方正花紋的黑色寬袖莊重又典雅,在竹林光照下異常顯眼。
眾士子竊竊私語,這人誰啊,怎麼穿得是黑衣。
掄材盛會雖是四國盛會,但秦人一向蠻橫,不通文墨,從不參加士子集會,便看近日場上士子衣服,白衣呂國、黃衣鄭國、紅衣陳國,唯他一人穿了身黑衣。
當下就有人喝道:“敢問足下何人?”
秦歧玉回道:“在下蘇鈺,乃是褚公家中一奴仆。”
“謔!”士子們轟然震驚。
“奴仆!”
“庶人!”
“這種人,怎麼來參加掄材盛會了!”
眾人四下交頭接耳,視線頻頻掃過鄭季薑和秦岐玉,原來還有打賭一事。
鄭季薑站了起來,拱手替秦歧玉說話,“諸位,掄材掄材,我們不妨也讓他說上幾句,看看他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鄭季薑想看秦歧玉出醜的心,昭然若揭。
秦歧玉淡淡回望,這些士子其實也隻是表達一下憤慨,他畢竟是褚卜的學生,他們不會真的將他趕走的,但鄭季薑這麼一說,好似他無才硬要來參加一樣。
信望君聽聞奴仆二字,稍驚,而後壓下場間聲音,“你且說。”
秦歧玉高聲道:“天下息兵,四國止戰,然農人依舊不敢回鄉,土地荒廢,餓殍無數,我之議題:如何養這天下人!”
眾士子頓時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