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英看著如定海神針一般的老人,再一次覺得,將順叔請回來這步棋走得太對了!
之後她時不時就來一趟鄲陽城,順叔也將兒子健叫了回來,又有鄭姬當眼線,一切都準備好,就等著甕中捉鱉了。
都說月黑風高夜,正是出逃好時機。
但豪明顯不這樣想,他要正大光明,當著一眾褚家人的麵,將商隊帶走。
鄭姬悄然而至,告訴褚時英,李嗣遠已帶人至城外某處候著,褚時英冷笑連連,她要是再讓豪將褚商的一分錢帶走,她就不姓褚。
“曾大父,”褚時英揚聲,“我帶蘇鈺去我伯父那轉一圈,飯菜蘇鈺已經做好了,就在廚房溫著呢,你讓三三熱一下就好。”
褚卜應了一聲,褚時英和秦歧玉對視一眼,轉身便走。
褚宅依舊還是那個褚宅,自褚時英重生後從宗祠出逃,就再也沒回來過,此時褚宅的奴仆看見她,一連串,“伯、伯、伯英……”
褚時英冷淡瞥了他們一眼,“還不帶路。”
“是是,伯英。”
一個奴仆帶路,另一個奴仆趕緊往裡麵跑,“主公,伯英來了。”
褚宅不像她的小屋,略奢靡了些,反倒是受了祖父影響,整個宅院都是古樸大氣的,曲水流觴是沒有的,精致的亭台樓閣也是沒有的。
反正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一青磚宅院。
再次進來,恍若隔世,也確實是隔世了,從前褚時英覺得這裡太大了,她在裡麵總是不小心迷路,那是因為她的心落不下來,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而現在覺得這裡太小了,怎麼走了沒幾步就進了後院,聽見了褚麗周哭泣的聲音。
從未聽過她這般慘烈的聲音,“我不嫁,我不嫁,我不要嫁給鄭季薑!”
“你既然不喜公子季薑,那總在時英和公子季薑間摻和什麼?”
褚哲控製不住聲音的質問,讓褚時英腳步頓了一下,瞧瞧,她的伯父這不是一切都知道麼,他就是選擇性眼瞎而已。
小路走到儘頭,眼前豁然開朗,在她露麵那一刹那,褚哲許是麵上過不去,重重扇了褚麗周一巴掌。
這一巴掌,將褚麗周給扇懵了,也將褚時英給扇的停在了原地。
她見褚哲冷冰冰道:“不想嫁也得嫁,你沒得選。”
褚麗周眼裡迅速積了淚,她癱坐在地,看向褚時英和她身後的秦歧玉,第一句話竟是,“阿姐,你一定要嫁這庶人嗎?”
秦歧玉上前挪動了一小步,這一小步看在褚麗周眼裡,就是他貼上了褚時英的背,當即怒不可遏,憤憤瞪視他。
褚哲揮手,“將麗周關進房,婚禮之前,不許她偷跑出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鄭季薑和褚麗周大婚日子也定在了三月初三,和褚時英、秦歧玉婚禮日期一樣。
褚麗周被強硬送回了房,送回之前還在聲嘶力竭地喊,“阿姐,你不能嫁他,他不配!阿姐——”
褚時英回頭安撫了一下秦歧玉,“許是麗周恐婚,口不擇言,你莫要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秦歧玉乖順的稱了是,這副處處忍讓的模樣,讓褚哲都看不下去,直接問道:“你來找我何事?”
褚時英揚起笑臉,“聽聞豪領著商隊出發了,所以今日特意來拜訪伯父。”
褚哲轉移褚商資產,自是心虛的,隻是麵上還立得住,“商隊行商,再正常不過。”
褚時英點頭,丹鳳眼裡滿是趣味,“今日天氣正好,想請伯父同我出門,一起賞一出好戲。”
褚哲皺眉,正要拒絕,褚時英又道:“有關於豪的一出好戲。”
她這麼說,褚哲便拂袖道:“帶路。”
褚時英為其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接上褚哲,又帶上褚商中剩下的所有護衛,通過秦歧玉找來的遊俠,一行人浩浩蕩蕩出城去了。
他們沒沿著豪應走的路線行進,而是拐到小路上,褚哲初時,以為褚時英要攔下豪的商隊,此時觀之,好似不是那麼回事。
這條小路過於崎嶇,顛的褚哲人都要散架子了,而且一顛就是一上午,“時英,你究竟要帶伯父去何地?”
褚時英噓了一聲,車隊停下,所有人下車進山,她示意秦歧玉攙扶一下褚哲,笑吟吟道:“伯父,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褚哲憋著一口氣,跟著他們往山上攀爬,而後藏身於樹林中,剛要張口,褚時英道:“來了。”
褚商那畫有雄鹿標識的旗幟映入褚哲眼中,緊接著,熟悉的商隊出現,他心中有了隱隱不好的預感。
他們怎麼在此?
豪為何沒按行商路線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