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魚隻是擺了擺手,“不必了,你們不是還要趕船嘛,這會兒不急著走了?”
陳無白和陳晚兒互相看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陳無白說道:“今夜既然行蹤已經被他們給發現了,隻怕天涯海角,再無處可逃。”
陳晚兒紅著眼睛說道:“小哥,還是讓我嫁到華府去吧,至少能用我換回大哥。”
“不行!”陳無白厲聲說道:“大哥隻剩下半條命了,臨行前特意交代過我,一定要保護好你,爹娘如今都不在了,大哥又落入華晉之手,隻怕凶多吉少,我不能再看著你出事了。”
陳晚兒哭得不行,“可是我們又能怎麼辦?華晉就是要滅了我們陳家,我們逃也逃不掉,除了一死也彆無他法,可華晉那個畜牲連死的機會都不給我們,我們能怎麼辦?”
陳晚兒整個身子都在抽泣著,十分傷心難過。
安離魚也忍不住插話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跟那個叫華晉的到底有什麼仇怨?他連死的機會都不給你們?甚至還要滅了你們全家?他這麼無法無天官府知道嗎?你們為什麼不去報官啊?”
“報官?嗬嗬,他華晉就是官!”
陳無白自嘲了一聲,隻道:“華晉是當朝太子的手下,朝中有人倚仗,自然無法無天!”
“當朝太子的手下?我沒有聽錯吧?”安離魚十分地吃驚,“可是據我所知,當朝太子是個賢明的君主,他斷然不會放任手下為虎作倀的,你們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會?”
陳無白頓了一下,隻低頭不語。
這時,陳晚兒主動開口解釋說道:“姑娘,其實,這事也怪不得華晉。”
陳晚兒剛剛說完,便被陳無白狠狠瞪了一眼,“夠了晚妹,爹娘已死,我們為人子女不能在議論當年之事!”
安離魚看出了其中必有蹊蹺,隻道,“你們也知道我武功高強,倘若你們大哥真的在華府,我可以幫你們想法子救出他來,但是我這個人不是什麼閒事都愛管的,尤其我雖然是嫉惡如仇,但也得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平白冤枉了好人,你們若是不說清楚,我可就走了,萬一華府的人再來,你們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陳晚兒見安離魚要走,便沒了主意,連忙拽住了陳無白的衣袖,“小哥,你就跟這位姑娘說清楚吧,我相信這位姑娘既然能救下我們,也一定能救出大哥來的。”
陳晚兒看見安離魚的第一眼便有一種直覺,她感覺安離魚是個善良的俠女,她是上天派來保護他們的,她一定會有法子救他們陳家的。
陳無白無奈之下,隻好坦白。
“我們陳家世代為官,父親本是清鎮鎮衙司陳義,我們兄妹三人雖然極少過問官府之事,卻也能從百姓口中得知,父親並不是一個好官。”
“父親貪贓枉法,曾害死華晉全族,華家滿門抄斬之時,華晉逃了,他放話一定會回來報此仇,那時我們還不知道,他會回來得這麼快。”
“父親之事終於敗露,我們陳家也下了獄,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這其中的種種恩怨本以為可以到此了結,卻不想,爹娘被判斬首,我們兄妹三人卻隻判了流放。”
“可這樣的結果並不能令華晉滿意,他要折磨我們到死,他要我們活著替爹娘贖罪,於是他入了太子名下,當了審判官,借口將我們兄妹三人調回清鎮,他要在這片土地上複仇。”
“我們淪為低等犯人,每日在他的手下乾活,大哥被他們折磨成了殘廢,卻還拚死保護我們,可華晉仍然不滿意,他囚禁了大哥,用大哥來逼迫晚妹嫁給他。”
“嗬嗬,像我們這樣的罪人,按照朝廷律法,便是送入軍營淪為軍*妓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我們兄妹本一心求死,可華晉不許我們死,我們便隻能活著受罪,他要娶晚妹,無非就是要羞辱她到死。”
“可即便我們陳家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們陳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該還夠了吧?”
陳無白憤怒大吼著,雙拳緊緊握著,自己無能為力。
“當年我們兄妹都痛恨父親的做法,可是有這樣的爹並非我們的過錯,害死華家的人也不是我們兄妹,如今爹娘已死,他卻還要我們生生世世贖罪,好,我認,大哥也認,可是我們最疼愛的晚妹不能遭他的禍害!”
陳無白說到這裡,突然向安離魚下跪,“姑娘,我求求你,帶我妹妹走吧,我陳家的事不願意拖累姑娘,但晚妹是無辜的,隻要晚妹平安,我願意和大哥一起去華府贖罪。”
“小哥不要。”陳晚兒哭著想扶起陳無白,陳無白卻不肯起身。
無奈之下,陳晚兒也哭著向安離魚求情,“姑娘,我求你救救我們沈家吧,我死沒有關係,可我求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大哥和小哥,他們隻是受父母拖累,可他們並無過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