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精妙的故事,都要有一個不同凡響的開頭。如果是愛情故事,那更是要加入足量的浪漫元素。
係統,我導演的這場煙花秀,作為故事開場怎麼樣?你評價評價?”
「目標好感度變動通知:0→30→-5。」
係統權當沒聽到扮演者的心聲,在扮演者放完煙花、說完那句逆天台詞、把目標打暈綁走,這一係列舉動之後,係統儘職儘責地播報好感度變動情況。
“喂喂,彆裝初級AI了,回答我,難道你覺得這個開頭不夠不同凡響?”
看著扮演者躍躍欲試的表情,仿佛自己說一個“不”字,他就要再去整個“大驚喜”,係統真是怕了他了,被迫咬程切序道:「確實不同凡“響”。」
“那就是不夠浪漫?”
「確實“浪”漫。」
隨著係統的屈服,西澤溫興奮的神情淡了下來。他歎了口氣,像是麵對一個俯首帖耳的手下敗將,懶洋洋道,“那就請你承認,我的編導才能舉世無雙。”
係統感覺自己的人格模塊都快要錯亂了,它決心這次任務結束,就立刻更換一個扮演者,但此時,它隻能跟著說,「您的編導才能舉世無雙。」
與此同時,係統還不忘恪儘職守地提醒,「依據原本劇情,上將傑裡邁亞將在一個月後,從星盜王埃裡克手裡救回目標人物。經計算,您和目標人物,同樣有30天的獨處時間。
如果時限內,不能將目標好感度提升至80以上,讓目標願意為您隱瞞綁架事件。
您的降臨體所麵臨的結局,不是死亡,就是因為雄蟲身份被免於死罪、終身監|禁。遊戲結束。」
“你這可是小看我了,三十天?還要等著上將來拯救我的小王子?看著吧,係統,隻用七天,小王子就會對我死心塌地。”
你們現在可是綁架犯和人質的關係,七天扭轉關係,怎麼可能?係統腹誹,這牛皮要是吹破了頭,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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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昏沉之中,希維爾將醒未醒。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是身體不由自主微微打顫。
四肢下意識想要蜷縮成一團,卻被不知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可憐的雄蟲隻能被迫大敞開肢體。
從出生以來,希維爾就被恒溫裝置牢牢保護。此時,卻有一種不知名的感受困擾著他,無形無質,卻讓他渾身發抖。
此前,他更是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一時間,希維爾在自己的腦海中窮搜詞彙,都難以描述這種感受。
他在拚命地回想,最終隻能在曾經有限的人生經曆中勉強找到對應——他的調酒師常在雞尾酒中加入碎冰,希維爾也很喜歡這種配料帶來的清冽口感。
曾經劃過口腔的美妙味覺,此時隻不過蔓延到全身,竟然叫他四肢都木僵,每一寸肌膚都微微刺癢。
混沌的大腦嘎吱嘎吱作響,終於開始恢複運作。他終於把文學中所描述的概念,和他此刻的感覺聯係到了一起。
原來,這就是冷啊。
與此同時,就好像有一個空腔從喉嚨一直梗到胃裡,迫切地需要什麼來填滿。
在他的軀乾左側,柔軟的胃袋也在存在感鮮明地跳動,腹腔內的器官更是一齊蠕動,發出前所未有的咕嚕響聲。
喉嚨同時乾得焦灼發痛,舌頭底下的腺體分泌不出幾絲唾液,他不自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出乎意料的是,舌尖舔到了乾裂的死皮、腥甜的血。
他吃力地睜開眼,就看見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左邊敞開的圓窗,像塊琥珀糖,透進一點稀薄的月色,但冷風也從這窗中吹了進來。把他吹得發抖。
黑暗中,他努力抬起頭環視四周,隻依稀能看清整個房間。
這個房間比他家的廁所還要小些,空空蕩蕩,隻在中間擺了一張大床。床上鋪著海苔片一樣的黑床單,床邊上靠著一個床頭櫃,是褐色與米色的木頭拚接而成,圓滾滾的像個舒芙蕾。
自己的四肢被黑色皮帶束縛,拉扯成“大”字,皮帶另一端綁在床頭床尾,拴在複古的金屬工藝床架上。
希維爾竭力揚起一個笑容。沒想到,剛剛獲得了自由,自己就要再一次打起精神,為自由而努力奮鬥了。
上次竟然能大獲成功,這次也一定可以。希維爾,再次出發!
鼓起全身僅剩的力量,他收縮肢體,也隻能把床拽得嘎吱作響,卻絲毫沒辦法逃脫。
嬌貴的雄蟲不知道什麼叫冷、什麼叫疼,痛苦耐受力極差,細嫩的手腕隨著發力被皮帶猛勒,一感覺到疼,肢體就自顧自鬆懈了力道。
希維爾狠狠盯著自己的四肢,你們怎麼這麼不爭氣?連一點疼都受不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掙不開,隻能暫停了無意義的掙紮。
或許是鬨出的動靜太大,吸引來了看守者的注意。
伴隨著輕微的咯吱聲,房間門滑入兩側的牆體。門外走進來一個身影,背對著微焦麵包一般的暖黃色光,希維爾一眼就認出,他正是自己昏迷前遇見的那隻黑發亞雌。
明明是膽敢綁架雄蟲、窮凶極惡的瘋狂罪犯,卻伴隨著光明和溫暖,來到希維爾身邊。
“抱歉,我忘記關窗戶了。”年輕的亞雌語氣依然還是那麼溫柔,腳步不徐不疾,啪的一聲打開壁燈,又兩步走到窗邊,關上窗戶阻擋住了寒風。
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希維爾被刺得滿眼淚花,他卻依然眯著眼睛,倔強地瞪著那亞雌:“你有更該抱歉的事,那就是竟敢綁架一位S級的雄蟲!你就不怕上法庭嗎?”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被自己沙啞乾澀的聲音嚇到了。
雖然,此刻他處在任人宰割的境地,希維爾語氣卻十分強硬。
要說有沒有不安和害怕?他的內心確實有幾分不安,但並不感到恐懼。
一隻雌蟲,綁架了一隻雄蟲,這個綁架犯不為了繁衍,還能為了什麼?
希維爾心灰意冷地想到,原來對方和世界上其他雌蟲,其實沒有什麼兩樣,腦子裡隻有繁衍,除了繁衍,還是繁衍,甚至瘋到綁架雄蟲來繁衍,連死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