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少爺 少爺和我(1 / 2)

“那邊的蟲到了嗎?”

“一聽到雄蟲的消息,他們就像狗聞著味兒一樣來了。就現在,星艦已經停到咱們旁邊了,還通傳咱們去迎接。”

“‘通傳’,嗬嗬,‘通傳’!”說話的蟲拖著戲劇般的長腔,“他以為我們是他的奴仆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如此。”

一串臟話之後,他們回歸冷靜。邊走邊繼續商量,“把S級雄蟲拱手讓蟲,老大,你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可不甘心還能怎樣?

我們和那瘋狗還打著呢,武器、星艦、能源,樣樣都要支出,來錢的生意渠道又因為那瘋狗的亂咬停轉了大半。

本來我們還可以自給自足,勉強能當個奴才,現在卻隻能當狗,甚至連狗都不如。你是具體打理這些事的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老大,我清楚,我隻是,隻是……”

布料被輕輕拍打了兩下,另一隻蟲歎了口氣,安慰道,“我明白。”

“那,我們能不能用那個替身去交差?”

“那是站在政界頂端的卡戴家族,他們還能不認識王子是誰了?就算你現在瞞過了一時,難道還能瞞過一輩子?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難免要仰仗他們,到時候被發現,會是什麼後果,你也知道。”

“或者我們金盆洗手。王子殿下那樣可愛,那邊想演英雌救美的戲碼,我們就不可以演一出改名換姓,做他的雌君雌侍?”

“不可以。”說話的聲音褪去了那種故作的浮誇表象,露出現實的冰冷溝壑。

“那雄蟲激起了你太多的幻想,讓你變得太天真了。大副,我們做了這麼多年,坐到了這個位置,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回頭路可走。

你想洗白,那你就有把柄落在替你洗白的蟲手裡;

你想正常地嫁給王子,先不說你的身份能不能過關,進入帝國之後,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業和收入了,你難道要坐吃山空,又或者靠雄蟲養嗎?

任何關係都是價值的交換,一旦我們不做星盜,我們就失去了最大的價值所在,就更不可能期望關係的長久。

雄蟲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現在,他對我們有好臉色,是因為我們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我能威脅到他,你能照顧到他。

但去了帝國生活,除了我們這輩子攢下的身家,我們又能提供給他什麼?

而且,帝國想把一輩子身家奉獻上給他們的雌蟲,那是大有蟲在,包括傑裡邁亞那條瘋狗,包括我們馬上要見的那邊來蟲。

我們和他們比,又有什麼優勢?”

“是,我是希望能和王子之後能繼續發展。但我更希望搞清楚的是,那邊真的會兌現他們的承諾嗎?

現在,傑裡邁亞是不可能放過我們了,他們真的會為了保下我們,得罪傑裡邁亞嗎?”

沉默良久之後,星盜王發出一聲歎息,“我也這樣擔心過,但,我們沒有彆的選擇了。”

交談於是終止在了這裡。

耳廓上扣著的金色環形耳骨夾微微閃光,一隻手轉了轉這個小圓環。這隻手又回到金色的眼睛邊,擦了擦蓄滿的眼淚。

修複艙內幽藍色的液體像星河潮水,光芒不斷變化,愛憐地親吻眼前的美人,將“希維爾”的臉龐映照得如夢似幻。

他倚靠著修複倉透明的玻璃倉蓋,像支垂萎的花藤倚靠花架,顯露出優美又柔弱的身姿。

負責醫務工作的幾個亞雌看得目不轉睛,靈魂出竅了一般,直到“砰”的一聲,一蟲手裡的氧氣瓶被吹破,所有蟲才如夢方醒,回過神來。

“這就是S級的雄蟲嗎?”和他們以前見過、治療過的那些雄蟲,簡直像兩個物種。

修複倉裡那隻雄蟲被昏迷著送來的時候,也能看出美,但靜態的美總是不如動態活色生香、震撼人心。

“閉嘴,乾你的活兒。那可是大副關照過的目標,你不要命了?”

“我沒那意思,就是單純感歎一下……”

“我信你個鬼!”

平常醫務室隻有一兩個人值班,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哪裡躲懶去了,偏偏就今天,所有人都到齊了,兢兢業業,或者假裝兢兢業業地在做工作,目的性昭然若揭。

這些雌蟲的竊竊私語,並沒有被“希維爾”聽在耳朵裡,他隻是凝視著修複艙內。

幽藍色的液體中浮沉著一具身軀,讓他的皮膚看起來一片冷白,像是深海中死去良久的美人魚標本,那雙金色的眼眸此時緊閉著,銀白色的長發如同海藻,襯托得他如同沉睡的阿佛洛狄忒。

本該是一幅冰冷而和諧的畫麵,奏響的樂曲卻有幾個不和諧的雜音。

在他身體兩側,是他白瓷般細膩的胳膊,可往下看去,卻能發現兩節纖細的手腕,都不正常地扭曲錯位、青紫腫脹,讓人觸目驚心。

他還活著嗎?他還好嗎?“希維爾”不禁想伸手去碰碰他,微微顫抖的手卻被玻璃艙門阻擋住。

自己已經是用最快的速度混上這艘星艦了,怎麼就那麼短短一會兒,小王子就這麼淒慘了?

原故事線裡,希維爾不是被星盜王好吃好喝地供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