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生 那一刻,我想到的是你。……(1 / 2)

“我已經死過一次。”

西澤溫笑著拋出一顆氫|彈,不等希維爾反應,他繼續說:“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我卻是第二次認識你了。”

哈?希維爾睜大了雙眼,他開始懷疑,眼前這隻“亞雌”,是被病毒侵襲了大腦,是在講天方夜譚,還是在故意誤導自己?

但是對方那沉靜的神情,空洞沒有焦點的眼神,統攝住了希維爾的精神,讓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惑,而是靜靜地聽了下去。

“認識你之前,我就開始恨你。認識你之後,我才開始愛你。

我恨你生活在無憂無慮的玻璃塔裡,對世界上的殘酷渾然無知。

即使我們都被星盜俘虜,你依然被保護、被寵愛,被那些雌蟲捧在手心裡,碰都不敢碰你,將你視若神明,獻上千萬朵格拉斯玫瑰。”

他直白的恨意讓希維爾心臟發痛,但希維爾依然在努力理解對方的話語:

“都被星盜俘虜”,是說的之前被星盜王抓走的事嗎?可對方是來救自己,而非被俘虜。

後麵“捧在手心”之類的話,就更無法對應自己的經曆了,自己手腕都被踢斷了,還差點癱瘓,和西澤溫所說的南轅北轍。

但是,自己喜歡格拉斯玫瑰這樣的隱私,應該隻有宮內的部分人才知曉,並沒有消息流傳到外界。西澤溫又是從何得知?

像是蛇吐毒液一樣,那雙黑色的眼眸裡,吐出腐蝕性的苦水,“而我呢,因為我出身普通、等級低下,就活該被踐踏,被侮辱?”

“他們欺負你?”希維爾終於忍不住心情,打斷了他的講述。

相比於自己所受的傷害,西澤溫經曆過的苦痛更令他在意,更彆提對方有可能是為了搭救自己,才會遭受這些。

“‘欺負’這個詞,未免太可愛了。”西澤溫笑容輕蔑,“但他們確實那樣做了,我不想具體和你描述,隻能說,他們把我訓得像條哈巴狗,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而這輩子,我已經把他們親手送進地獄,一個接一個地,無一遺漏。”

“上輩子”、“這輩子”?希維爾感覺大腦裡的神經戰況激烈,左右兩個半球都亂成了一鍋粥。

但在邏輯混亂之時,某種感性所率領的直覺占了上風,一個可怕的猜想從犄角旮旯溜了出來。

希維爾咬了咬嘴唇,他遲疑著,不忍心地往後說,吐出單詞時,咽部甚至有種幻痛,“所以你的死,是因為他們?”

西澤溫感覺有點冷,單手環抱住自己,輕描淡寫地回答,“沒錯,我死在他們手裡,死在你眼前。像一隻在猴子麵前被殺死的雞,我生命的價值,隻是為了讓你屈服。

那是我上輩子第一次見你,也是我上輩子最後一次見你。”

那樣平淡中濃鬱的情感,讓希維爾信了他大半,希維爾無法不為這遭遇心疼,他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勇氣,握住了西澤溫僅剩的那隻手。

像是被施加了魔法的騎士一般,希維爾揮舞唇舌的利劍,怒罵起那些星盜,如果不是那些罪魁禍首大多已經化作飛灰,看小王子的架勢,甚至會把他們拖出來鞭屍泄憤。

西澤溫反而帶著奇異的微笑,打斷了他的怒氣,“在這一點上,我反而要感謝他們,死亡對我來說,是解脫,也是我新生的契機。

所以我也平等地將死亡賜給他,將他們從人世間一同解脫。”

希維爾凝視著他的笑,忽然伸手摟住他,像是一個年輕的雌父、可愛的兄長般,將西澤溫的腦袋摟進懷裡,提供了一個溫暖昏黑的泊位。

“我討厭你的笑。

不想笑可以不笑,想哭也可以哭。我也給你頒發許可,允許你弄臟我的前襟。”

西澤溫把頭埋在他懷裡,半晌才發出聲音,悶悶的,像是透過一層絨絨的羊毛毯,“小王子,這可不像你。”

“我平時對待朋友,可都以溫柔和藹著稱。”希維爾甚至想故意扯他頭發,又不舍得真把他扯疼了,隻得捋了捋他淩亂的發絲,好像在捋小動物的皮毛。他無奈地數落,“也就是你,老是故意惹我生氣。”

“你這話,顯得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西澤溫在他的懷抱中蹭了蹭,好像思緒終於從回憶中被拉扯出來,語氣恢複了正常。

“你讓我好好說完,彆打斷我。”

或許這懷抱太令人留戀,他不肯抬頭,繼續悶悶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麼,那之後一睜眼,我就回到了剛被星盜抓住,還沒被他們發現我是雄蟲,那個一切尚未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