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尋訪 兩個吵架的女人(2 / 2)

顧時念一直戴著黑超,鏡片的墨黑將豔如鮮血的唇色呼應出極致的紅,也襯得膚色愈加冰白。

她偏頭靠到窗邊,將下頜埋進溫暖舒適的狐毛領內,半露出線條明晰的精致側顏,唇角蕩起詭譎的壞笑,拋出模棱兩可又叫紀南星氣急敗壞的叛逆回答。

“哼,看心情咯。”

鹿鳴村的村門牌坊架設在丁字路上,左邊是入口,右邊是通往香蕉林的分岔口,還有一邊是順著鱗次櫛比的獨門獨戶朝深處延展而開。

程燦將警車停在狹窄的村道邊,打頭陣走到土坡上的院門前,大概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帶錯路。

顧時念慢條斯理地下車,走到紀南星身旁沒有交談的意思,二人默契地環顧著四周的住宅格局。

期間路過幾個阿公阿婆,瞧見有穿製服的警察到訪,駐足打望片刻又沉默地走遠,不是收成的季節也不是大長假,整個村子透著人影蕭條的涼薄感。

程燦出示證件和半探身子的婦人交談幾句,繼而轉身將雙手護在嘴邊大聲呼喚著:“嘿!沒找錯,你們快上來。”

紀南星循聲比畫一個OK表示明白,轉而大步流星地朝坡上走去。

可沒走幾步路又退了回來,縱使千萬個不情願化作眼神裡的極度嫌棄,也挨不住她必須架著顧時念的胳膊往上走。

手背摩過皮草大衣,順滑柔軟的質地讓她不禁吐槽,有錢人真該死。

“都說了傷沒好之前彆來報到,偏要來,除了給我找麻煩你還會乾什麼?”爬著坡,她鼻息帶喘,不念叨顧時念幾句心裡膈應得很。

“還會救...咳...”顧時念做什麼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順口溜出的回答戛然而止,她輕咳一聲換了說辭:“還會糾纏你。”

紀南星深意地盯了她一眼,順手摘掉了那架在鼻梁上的墨鏡

“你這樣子哪兒像走訪調查的警務人員?墨鏡我先沒收了,還有...下次彆穿得這麼浮誇。”

“姑且先聽你的,你也彆太得寸進尺。”

顧時念還算好商量,畢竟調查案子是正事,她可不想自己成為行走的花瓶,傳出去會很沒麵子。

紀南星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不戴眼鏡的模樣,隻是近距離地盯著這張妖豔的麵龐,酒吧裡湊近時的魅惑感湧上心頭,襲來一陣騷擾理智的心煩意亂。

二人走進院子,正前方是一棟三層高的土洋樓,牆麵貼著過時的馬賽克式白綠瓷磚,年久的緣故,掉落出斑駁的歲月感。

柳藹華戴著一副深藍色袖套,穿著和大部分持家的農婦一樣樸實無華,隻要能滿足抵禦寒潮的效果,漂不漂亮已經無所謂了。

眼瞅著月底就是春節,她正忙著準備過年時需要的食材,見莫名其妙來了警察,有些局促不安地撈起圍腰將雙手擦乾淨。

“幾位警官找老夏有什麼事嗎?他去倒騰香蕉林了,差不多到飯點才會回來,我去給各位準備茶水,坐著先歇一歇吧。”

紀南星不想麻煩當事人,正要開口製止,柳藹華已經走去廚房忙著燒水備茶,她推了一把程燦,遞著眼神示意趕緊過去搭把手。

儘管腿腳不便,顧時念還是在院子裡慢悠悠地兜轉一圈。

沒有發掘到什麼特彆的存在,便重新回到院門前,再次半揚著頭觀察房子外觀,門廊上方凸起的位置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知所用的一捆電線,雜亂無章地綁在一起,牆麵除了釘子留下的洞痕,已經沒有曾經擺設的東西,她端詳一陣愈加斷定,門頭上肯定安置過監控攝像頭。

紀南星走到顧時念身旁,很快便產生了同樣的想法,簡短地聊上一句:“看來監控被拆掉了,你覺得有問題?”

大概是對李菁自殺動機判斷失誤耿耿於懷,這一次顧時念學會了謹慎發言:“誰知道呢。”

能看出她有好好自省,隻是彆扭的態度過於傲嬌,紀南星淡笑著:“就不能好好說話?”

柳藹華搬來幾把小木椅,吆喝著:“來來來,各位快請坐。”

怕警官們坐在院子裡吹冷風,她又在炭盆裡加了幾塊煤炭,解釋道:“屋子裡的燈泡壞了,黑不溜秋的,隻好在院子裡招待大家,圍著炭盆很暖和的。”

紀南星領著顧時念坐到那有些矮的木椅上,修長的腿隻得屈膝蜷在身前,坐在炭盆前倒是有點圍爐煮茶的味道。

見柳藹華端著果盤走來,她急忙擺手道:“彆忙活了,坐著和我們聊聊吧。”

柳藹華放下手中的活,麻利地坐到旁邊的水泥梯子上,配合著詢問:“警官們想聊啥事兒?”